第二十一章 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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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跟随着那仅有的一点记忆、王大海再度寻到了那家挂着白灯笼的店铺。

    那里是一家纸扎店。

    门口两边，零散的摆着四五个纸扎的金童玉女手捧元宝或者如意，站在那里，一脸僵硬并且诡异的笑容衬托着这里的恐怖气氛……

    王大海走进去。

    他在柜台上瞧见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他站在那里盯着王大海，上下打量一番后：“家里面死了人？”

    王大海点点头。

    年轻人又问道：“想给自己媳妇和女儿买点什么？我推荐你买那些.......”

    年轻人的推荐还没有来及讲出，王大海的话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爱人和女儿过世了？”

    年轻人不语，走到了他要推荐给王大海的卖品旁边：“这是新出的玩具，还有这是底下最流行的衣服，相信她们俩会喜欢的！”

    年轻人自顾自的推荐着王大海盯着那家纸扎店。

    就在这里，他得到了一个老者的指引，然后寻到了鬼王出没的地点，也因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所以他来这里，不仅仅只是买那些东西，还是为了——

    “我要见一个人！见一位老人家！”

    “那你得到晚上来......”

    年轻人回答道：“他老人家白天不见客的！”

    年轻人似乎明白王大海的意思，从一进门就一副把王大海已经看透了的样子：“尤其是像你这样，他给指过路的人！”

    王大海犹豫的站在那里，双眼依旧冰冷的瞧着那年轻人，年轻人将他推荐给王大海的商品全部都拿了出来，并且敲打着计算机开始算账：“一共是一万三！不打折！把你媳妇和女儿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我保证今天晚上她们就能收到！”

    王大海从口袋里面取出来一万三，放到了柜台的桌子上。

    年轻人盯着那一堆钱，犹豫了一下，最终将钱收起：“不管怎么得来的，只要到手了便是自己的！”

    他说话莫名其妙，就像那天晚上给王大海指路的那个老人家一样。

    带到王大海留下那些爱人和女儿的出生年月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拿出了七千块钱，放到桌子上：“我想用这些钱，买一些衣服。一些给精灵们穿的衣服.......”

    年轻人注视着王大海：“要多少？”

    王大海答道：“越多越好！”

    “南山精灵院对吧？”年轻人开口，王大海点头，年轻人随即答复：“晚上的时候我会亲自送过去。”

    王大海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经不住开口，想要询问那年轻人的名字。年轻人再度猜出了王大海的心思：“我叫蔡冯，是这里的老板。相信以后，你跟我会经常打交到的......”

    就在王大海真的要离开时，那个蔡冯说道：“给死人买了衣服之后，就不要想着给活人买衣服了。因为活人有时候要比死人麻烦......”

    王大海，会意、离开。

    他明白那个叫蔡冯的纸扎店老板话中的意思。

    给死人买衣服自然要比给活人买衣服简单的多了。

    尤其是在南山精灵院那里——

    至少在那里的复杂没有完全消除之前，有些事情，王大海是做不得的。

    ......

    回到学校后，周末的学校在没有了老师之后，异常的安静，而所谓的安静对于这些精灵来说是最惬意的。

    因为他们的脑海中打破那些安静的出了像李道恩那样殴打精灵的打骂声，以及洗衣房的闹鬼声之外，还有更多恐怖的声音游荡在学校的走廊里面。

    王大海回到学校之后，就先将大门锁上了。

    他慢慢行走在每间教室的门前，瞧着那些精灵安安静静在这短暂的两天里面做着他们喜欢做的事情，他很开心，但却忘了怎么再去展现出笑容。他从每一个走廊走过，从下午走到了傍晚，从光明走到了黑暗......从走廊里面只有他的脚步声走到走廊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是来自于教室里面那些精灵的，他每一次回头瞧见的走廊都是空荡荡的。但当他眨了一下眼睛，鬼戒带给他的能力让他瞧见了这夜晚的走廊中真实的面目。

    那是一个个满身是伤，是血的精灵们在学校走廊里面玩耍的声音。

    他们有的在奔跑，有的在嬉戏，有的则是趴在窗户那里盯着教室里面的同学。

    王大海注视着那些被盯着的精灵，他们紧张和恐惧让王大海确认，他们能够瞧见外面这些精灵的存在。

    而王大海也在再度回到学校的时候，双眼能清楚的瞧到了这些存在.......

    ......

    晚上八点。

    学校的大门打开了。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进了学校里面。

    那个纸扎店的年轻老板蔡冯从车上下来后，先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瞧着王大海关上大门走来之后，便问道：“你应该瞧见了吧？”

    王大海点点头。

    蔡冯问道：“在哪？”

    王大海目光看向教学楼那里，语气沉沉回答：“都是......”

    蔡冯看过去，他看见了教学楼走廊窗户那里探出了一个个脑袋，从一楼尽头到顶层的尽头。密密麻麻、鲜血，伤口，苍白以及苦难......

    他冷哼一声、狠抽了两口烟，将剩余的半支烟扔到了地上，用脚尖使劲的将烟头的火星踩灭之后。便走到了面包车后车厢那里，冲着王大海喊道：“搭把手！”

    从车上，他们两人抱下来一堆纸质的精灵服，而且是南山精灵院的校服。

    蔡冯走在前面，王大海跟在后面，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向了教学楼。

    王大海不清楚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如此的平静，好似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一样。

    王大海在一旁给他搭把手，两人从一楼开始焚烧那些衣服，一直到顶楼方才结束。

    数量好像是算好了一样，一件不多，一件也不少。

    待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蔡冯再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装作瞧不见那些精灵拿到新衣服之后，欣喜的样子，一路走回到了面包车那里。

    他启动了车子，一言不发的调转车头离开了。

    王大海注视着车尾灯的灯光渐渐消失在转角处。那鬼戒也跟着传来一道声音：

    “你有没有注意到？”

    王大海点点头：“我注意到了......”

    在蔡冯上车的瞬间，王大海从后车镜那里瞧见了一张面孔，一张苍老的面孔。

    那面孔，那天晚上、他见到过......

    ......

    周一，精灵校长庞德和生活老师秦梅梅再度乘着同一辆车回来了。

    但紧跟在他们车后的还有一辆警车，警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警，高挑的身材，微微卷起的睫毛下一双清冷的眼睛。她是南区这边最有名的小队长——郑楠楠、年少成名的她破获过不少案件。而此刻她的出现，也代表着南山精灵院几天前发生老师被杀案已经交给她来处理了。

    庞德主动过去和郑楠楠打招呼，连秦梅梅也表现出很欢迎的样子。只是他们的热情换来的却是郑楠楠一脸的无视：“我要见那个叫王大海的老师......”

    “找江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秦梅梅的问话，郑楠楠用冷漠的双眼告诉她：你无权得知这些。

    ......

    精灵主任的办公室那里，王大海坐在办公桌旁，对面是郑楠楠，她将几份收集到的文件摆在了王大海跟前：“我查到你妻子和女儿在最近因为车祸去世，尤其是当你女儿遭遇不幸的时候，你也在场，并且是......”

    “抱歉！我不想听到这些！”王大海出声，那郑楠楠冷漠的脸说道：“我是治安官，我有权调查......”

    “我也有权保持沉默！”

    王大海坐在椅子上，双眼冰冷，一动不动看着郑楠楠。两次打断了郑楠楠说话的王大海让郑楠楠感觉到他的排斥。

    他在排斥什么？

    郑楠楠将有一份资料放在王大海跟前：“我勘察过现场，你妻女的去世并非是车祸意外、而是人为。”

    即使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王大海的眼中依旧只有冰冷。

    难道他是一个无情的人，面对着妻女的死亡，无情到毫无动容的地步。

    王大海起身，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并告诉郑楠楠：“我得去上课了。”

    郑楠楠起身：“我可以帮你找到真凶......”

    王大海端着倒满的一杯水离开了办公室。

    郑楠楠低头，留给她的只剩下地上一串水滴，一串从杯子中倾洒出来的水滴，满意到了办公室外，一直到那个丢弃在走廊垃圾桶的水杯里面。

    ......

    很快，郑楠楠离开了。

    在离开前，郑楠楠还是调查了一些精灵院的精灵情况，做这些或许只是为了掩饰她此行的真实目的。

    又或者，她是真的想要去了解一下这些可怜精灵的情况......

    经过调查，发现学校里面少了一个精灵。那个精灵叫秦爽，身为表姐，也是这所学校生活老师的秦梅梅却一脸随意言道：“那精灵皮得紧，多半是逃出去玩了。我马上就去把他找回来，然后汇报给你的......”

    送走了郑楠楠这个瘟神之后，秦梅梅暗松了一口气，立刻逃出手机，开始狂打自己表弟秦爽的手机，得到的结果却是无人接听。

    “这该死的臭小子，又野到哪里去了......”

    她收起电话，转身准备回到教学楼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三楼的位置。

    王大海正站在正对着她的窗户那里，盯着她......

    那道目光如此的冰冷，让人感觉到不安。

    “这家伙是不是神经了！”

    就在秦梅梅的目光刚准备落下的时候，她快速落下的视线中好像出现了异样的东西，她再度抬头看到三楼原本王大海站着的位置。王大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表弟秦爽......

    他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

    伴随着秦梅梅的一声尖叫，那满身是血的秦爽消失，等到秦梅梅冲到三楼的时候。那走廊是空的，走廊仅剩的声音是旁边教室里面的精灵们发出的读书声。

    “该死！这些声音怎么这么讨厌！”

    她冲进了第一个教室，冲着那里面怒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

    她怒吼完之后，便离开，却错过了教室里面每一双看向她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杀意。

    她离开了教室，开始不安，开始心神不宁......心口有一种莫名的惊惶。以至于在转角处直接撞到了王大海的怀里面，那身体好像是一堵墙一样，秦梅梅被弹得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秦梅梅抬头疑惑的望着王大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

    即使这股强壮并非是表面上的。

    他的样子依旧是之前那副瘦瘦弱弱的样子，但刚才撞到他身上那一刻，秦梅梅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就跟一堵墙壁一样结实。

    王大海站在那里，慢慢伸出手，秦梅梅将手递给他，就要站起的时候，忽然做出了脚被扭到的样子。

    她还没有开口，那王大海已经主动的将她拦腰抱起，一路往她的办公室那里去了。

    果然，他不仅变得结实了，连力气也变大了。从三楼到一楼，不算短的路程，他竟然连气都没有喘一下。

    又或者在之前，她并没有特意留意过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家伙。即使此刻的他因为死去了妻女之后，变得格外的冷漠。

    她被王大海抱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就在王大海的双手要离开她的身子时，她趴在王大海的耳边娇声说道：“晚上十一点，来我的办公室！”

    王大海扭头，两个人的脸颊几乎贴着，鼻尖上汗毛都已经触碰到一起。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秦梅梅的女人，有着天生的魅惑。

    但面对着这样的魅惑，王大海的面孔依旧是冰冷的，他开口：“不应该是在洗衣房吗？”

    秦梅梅轻笑一声，她的手娇柔的拍在了王大海的肩膀上：“讨厌。”

    她是精灵校长庞德情妇的身份，全校皆知。

    这一点，她从没有做过任何掩饰。

    只是她还是女人，是女人她就有欲望，尤其是在跟一个老男人时间久了之后。那种欲望便会越来越强烈......

    她再度嘱咐道：“记着，是十一点以后哦！”

    王大海转身离开，在带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秦梅梅站起，她的脚已经没事了。

    她走到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面取出来四个TT，分成了‘一’和‘三’两份。

    ‘一’放在前面，而‘三’则是放在了后面。

    就在她打算将抽屉关上的时候，忍不住再度从抽屉又取出来一个放到了‘三’那一堆里。

    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应该够了......”

    然后坐着办公椅上，抬头看着时针，默默的等待着晚上十一点的到来。

    ......

    ......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经过了一夜的惊魂之后，第二天早早到了学校的秦梅梅直接冲到了王大海的办公室、似乎是白夜给了她勇气，还是因为她觉得昨晚只是一场梦而已......

    坐在精灵主任办公桌上的王大海，目光冰冷的盯着她：“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敢这么对我说话？”

    “嘭”的一声。

    门忽然间关上了。

    地板开始变得潮湿，很快门外一股水不断的朝着秦梅梅脚下流淌过来。

    “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那冰冷的水将秦梅梅逼到了沙发上，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王大海打了一个响指，那水流快速的回缩，退回到门外。

    “你应该清楚门外面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秦梅梅不甘心的看着王大海，王大海回答她：“因为你做过坏事！同时，你比我希望某个人死！”

    “谁？让谁死？”秦梅梅问道。

    “造成你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个凶手！”

    王大海起身走到了秦梅梅旁边，他毫不犹豫的将她胸前的衣服给扯开。那喘息的胸脯上，有着不久前刚刚留下的爪印和牙齿印，姜恒盯着那些血丝依旧的爪印，冷笑一声：“莫非你希望一辈子蜷缩在他的阴影下......”

    “你能斗过他？”秦梅梅将衣服抓紧：“他背后的势力.......”

    “那是以前的我！”王大海说道：“现在的我不是选择斗不斗，而是选择杀不杀！”

    他再度移动，走到了窗户边，示意秦梅梅也走过来，他指着窗外的操场说道：“况且，我不是一个人......”

    那秦梅梅疑惑盯着清晨空荡荡的操场，伴随着眼睛眨了那么一下，操场上忽然出现了好多精灵。

    好多好多.....

    已经因为某些对外界传言‘意外’死去的精灵。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表弟秦爽也站在那些精灵当中，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并且此刻，几个精灵正围着他，对他一顿拳打脚踢，面对着这恐惧的画面，秦梅梅除了面孔上的毛孔，再没有任何地方是敢轻易动弹的。

    她使劲的眨眼，眨眼，眨眼......想要在心理上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只是无论真假，此刻的王大海只需要一句话，便让她彻底的站在了他那一边：“你信不信，我不会碰你，但我会帮你离开这个学校，进入更高的一层圈子......”

    秦梅梅疑惑的看着王大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学校一如既往的过完了一周，又到了周末，就在庞德的车子要载着秦梅梅离开的时候，秦梅梅以例假来了的理由没有同去。看似离开的她选择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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