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果然,风游僧也诧异起来,倒是不服气了,向船夫说道:“哎,你一个船夫,不知醉酒入肚放出的是糟屁还是水屁,不知佳肴填腹拉出来的是粗屎还是稀粪,在这里贫嘴如何,且懈怠了俺们入朝当相的心!”
船夫便不碎叨了,说道:“我只是闲言片语罢了,不可懈怠尔等鸿鹄之志呀!——愚夫驶船三十载,船头坐的行客闲杂,商贾走卒、绿林野道、闲人官相、雅士俗夫……他们说谈闲聊,我都记下了,刚才所说,只是借述他人之言罢了。”
接着,船夫咳嗽两声,便将村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村上头的张氏人家开始不知道荒墓测命之事,听闻之后,便寻着去了。千辛万苦到了荒墓前,叨上一只卦,竟是不吉。卦上所示:断腿折胳膊,命不过五十。张氏小心翼翼过着,大门不出,后院不迈,吃饭怕噎着,睡觉怕露床,三五年后,焦虑得满头白发。当张氏四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也没断,胳膊也没折,心中却不适坦,每天拨弄屋顶的房梁,觉得掉下来砸了手脚,便也迎
合了荒墓的测命。年辰前的日子里,张氏找了屠夫杀猪挂肉过大年,屠夫早早把猪杀了,放入热水锅里刮毛取脏,那猪一入热水桶,挺身跑了出来,一头拱在张氏的腿上,咔嚓一声断了。这算是应验了卦面,可是张氏还念着胳膊,他病躺在榻上看着房梁,叨咕着房梁脱坠下来砸上胳膊,日思夜想,叨咕拨弄着,一天房梁终于经不住折腾,坠下来把他砸死了。死后,人们都说,这张氏本无灾祸,便是自己奔着灾祸。”
王大石听得一愣,心中更是忌惮,心想若是自己被测算之后不能学武功,不能娶媳妇,心理受了牵绊,那该怎么办?他便不想去了。
风游僧见状,呵呵一笑,对王大石说:“你别担心受怕,你个是本分傻人,傻人自有傻福分,你应想着起了好卦签!”
这条大河狭长,并不是很宽,水下深藏着暗涌,船夫津津乐道、高雅并俗地闲扯着,不一会儿就伐到对岸。
王大石和风游僧下了船,船夫讨要辛苦钱。
风游僧对船夫说:“不过一刻,有位官爷过来,你向他多讨两文便是!”
老船夫道:“这大早的天,还有谁来坐船呀!”向后看了看,果然,一位身着官服,手持卷帙的官爷在岸边等着。
王大石朝对岸的那人看了看,正是上船之前朝这里走的那人,只是当时距离较远,王大石并没有看清楚,恐是当时风游僧早就发现这人。
船夫却蒙在鼓里,吃惊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后面会有一位官人来?”
“哎啊,怎么跟你说个明白,我也是半个神仙嘛!”风游僧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寻找荒墓古树为你自己算命呢?”船夫疑问。
风游僧道:“哎,你听得船客们扯说天地、闲言碎语,却不通行规,知命者从不为自己测算!”
王大石摇了摇头:“嗨,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船夫听了风游僧的话,感觉风游僧是个神人一般,不敢再讨要辛苦钱,叩拳拜别,摆动橹杆,向对岸去接那官人了。
风游僧见他划远,嘻嘻一笑,转过脸去。
王大石识这船夫非一般之人,定是活得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