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孩子气的难过。
“……”
魏泽低低叹了口气,握着公筷把那菜夹入赵奚的盘内,又递给赵奚一只木勺。
赵奚放下了碗,伸手接过,说:“谢谢。”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好像是他的错觉。
“你还想吃哪个菜?我给你夹。”他说,神色如常。
“……”赵奚张了张嘴,“不必”二字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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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魏泽处理他的公文,而赵奚把那本书翻开,接着没看完的地方继续看。
窗口吹进来的风无端的有些燥,把放在他膝头的书吹翻了两页。
其实这几天魏泽与他的交流并不多。
他知道,那是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说话胸口会疼”。
他知道,他对他的好全都是有目的的,而他经历的多了,又怎么可能被唬住?
赵奚捏着书页的指尖泛白。
“殿下跟魏太子的关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好。”赵奚望向魏泽如是问道。
这声音在账内响起,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犀利的诛心的突兀。
“……的确不怎么样。”魏泽答。
“……”
这一刻的两个人,撕开了表面的寒暄,又不知该露出如何的“真诚”模样。
那些外界所说的,他魏泽为魏太子鞍前马后、端茶倒水、被当马骑、当护盾的事,都是真的。
他伪装了十几年,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可是,狼终究是狼,狼子野心的狼。
他这次到离京一千五百余里的边境,放松警惕之下,终究还是露出了些端倪。
赵奚勾唇,脸上却没什么笑意。他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是想在议和之余,通过魏泽试探下魏太子的态度。
……可是却试探出了魏泽别有二心。
沈家那则预言事关天下大势,是要与魏国的下一任国君谈的。
若魏泽与太子是一派,那魏茨又一直毫无建树,到底该选谁不言而喻。
然而——
他微垂着眸子,看着书中一行又一行的黑纸白字。
魏泽在魏太子身边苟了十几年,对魏太子的势力了如执掌,可人不在魏都。
魏太子得势,可身边又不知安插了魏泽多少的奸细,随时会反扑。
“……”
营帐外秋蝉发出最后的长鸣,无端惹得人心烦。
“考虑考虑我吗?”魏泽揶揄。
——选择的确很难,可人心有偏袒。
赵奚静默片刻,抬眸,慢慢道:“好,我考虑考虑。”
魏泽愣住。
他明明知道,他这一番话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敷衍。可对上他的眼睛时,准备好的说辞却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觉得他大概、是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