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饰物极少,基调厚重沉稳,无一不彰显当权者的无欲则刚。
……可叶辞再拿不出上窜下跳的热情笑的春花烂漫。
他低下头行礼,身上快要干涸的血迹浸红了地板,玷污着这高贵堂皇的大殿。
“……”
御书房安静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过了很浅的一会儿,阿辞听见有人不容置啄地道:“刘熹,带世子去处理下伤口。”
话音刚落,刘公公便躬身道:“世子,请吧。”
“?”叶辞怔了下,并未起身遵旨,脸上第一次有了慌张的神色:
“罪臣……教唆赵将军去南宜滋事,伪造令牌、滥用军权、草菅人命、倒行逆施,私自挪用军粮……万死难辞其咎,无言祈求宽恕,望皇上削去罪臣世子之位,按军法处置。”
他不畏惧惩罚,畏惧的是宽恕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阿奚身上。
他是有过的。
过错最大的地方就是说漏了嘴,拖阿奚下水。
明明他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满身骄傲的少年,一寸一寸的折断自己的脊梁,放弃所坚守的、执着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一文不值的垃圾,想要祈求些什么。
又能,祈求些什么?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脸上身上哪里都很脏,像块沾满了泥土一踩就碎的豆腐。
而往事肆意的涌。
“……”
“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也不知道我的一句‘舍不得你’能不能阻止的了你,但是,如果你不是那么想死的话,我们一起,试试别的办法。”
“陪你安静的看一晚上星星。”
“改道,去药王谷。”
“若我有喜欢的权利,想必这里就是天堂。”
“对。”
“他们看的都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心魔。”
“因为我是我。”
山一程,水一程,昭然若揭又晦涩难懂的,是天意,也是人心。
叶辞慢慢的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满地血色中混入了一滴清澈的水珠,转瞬又消失不见。
“……”
南皇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声音似乎带着笑意,又像是冰锥碎在了大理石的板面:“朕若真处置了你,阿奚会怪朕啊。”
叶辞分不清这句话的含义是质问、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与他而言,并不重要。
——“罪臣……”
“朕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
阿辞声音猛地卡住,瞪着眼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他们惯于做好最坏的打算,却一直忽略了南皇的态度。
赵奚十五岁,南皇大费周章的送了只圣兽。
赵奚不愿入仕,南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听之任之,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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