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虞山的禁闭室时,已过了晚膳时间。贺连早已送来了食物,放在了桌案上。食盒旁铺了张纸,上面是遒劲的字迹,“小师妹,下次再偷溜出去的话可就得罚上加罚了。”
澜嫣吐了吐舌头,她能想象贺连那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这么一说还真是饿了呢,她将纸扔在一旁,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地大快朵颐起来。
在禁闭室待了十日,泽清带着几名弟子从天界回到天虞山,首要之事便是察看澜嫣这几日“静心”的结果,还好她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乖乖地把师父布置的任务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也亏得韶歌了解她,知晓她一股气憋在心头,只有良辰美景能够抚平她的小性子,偷来的时光总是宝贵的,她也便死了心在禁闭室里修炼心境。
泽清一页页翻着桌案上抄写好的经文,末了从鼻子里哼了声,“倒还算乖巧。为师还以为你又会耍小性子了呢。”
澜嫣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解,贺连在一旁便柔声道,“师父多虑了。小师妹这几日在洞中思过,表现甚好。您看这字,写得也娟秀端正。俗话说字如其人,想必小师妹进步良多。”
“有你看着我放心。”泽清将经书摆正放在桌角,抬眼对上澜嫣露怯的双眸,“今日怎如此安静?”
她思虑了会儿,开口道,“徒儿不敢造次。”
“看来还真是进步了。”泽清难得笑得恣意,深邃的目光却显得欲言又止。贺连见状便自觉退出了禁闭室。
“嫣儿,还记得你初入天虞山拜师时为师给你造的幻境吗?”
怎么会不记得!她与肇鸢的恩恩怨怨不就从那幻境便开始的吗?当日若非她机敏识破这影镜天,她现在也没机会在天虞山抄这经书了。
“嗯,记得。师父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
泽清背着双手走到她身前,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幻境中有个男子名唤璃笙,你是否也记得?”
“当然记得。幻境中他是我们龙族同宗的后辈,不过幻境不都是虚假的吗?连哥哥和韶哥哥都是您造出来的呢。”
泽清摇摇头,嘴边是慈爱的笑容,“不,璃笙是确有其人。他和他的族人确实在这天虞山下驻守了几百年,幻境里他对你说的话,并没有诓你。为师亲眼看着他们的挣扎,却无能为力。幻境中,你答应了他一些事情。就算是为师为他们求得的一线生机,你跟着去见见他罢!”
泽清开了法门通道,不多时他们便到了那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小村子。再次踏入这诡异的地方,许是青天白日的关系,记忆深处那鬼影憧憧给她带来的恐惧已然消失,但这个村子仍然不可思议地静谧着,更多了一些晦涩和死气沉沉的气息。
她想起幻境中的璃笙对她说过,他们一直在等,等一个整个部族可以重见天日的机会。幻境中她疲于奔命,没有细想他这话中之意。此刻身处其中,她能感受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地抗争是为哪般,这样没有生气的部族,倘若没有希望,恐怕就永远沉寂下去了罢。
通往璃笙的屋舍前的山路仍然布下了结界,泽清一边为她领路,一边掐诀开道,手法娴熟,想必他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来到小屋前,还未扣门,前院的木门已被人从里面打开。璃笙和幻境中没有太多改变,只是略沧桑了些,原本深沉饱含心事的眼底微微泛着青色,显得黯淡无光,只在看到他俩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上仙今日光临寒舍,是有事相商?”
嘴里礼貌客气地寒暄着,可他警惕的眼神却是朝着澜嫣的。既是泽清带来的贵客,他即使有很强的防备心,也只能将他们引入屋内。
澜嫣一直未发一言,只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毫无掩饰地盯着璃笙,似乎欲言又止。
“上仙请上座。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
“弟子澜嫣。”
璃笙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是西海公主。之前便听说上仙收了女弟子,今日有幸得见,也怪我眼拙,仙子身着天虞山道服,我应猜出来才是。失礼了。不知仙子是否有话要说?”
澜嫣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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