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若有若无仿似回响着低沉醇厚、饱含磁性的歌声,熟悉的旋律,动人的词句,令苏浅兰的情绪好一阵起伏,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属于她的时空。
睁开眼来,所见却仍是古老的填漆木床,浅粉的纱罗,紫色的帷帐,还有那绣花的方枕、红缎面的绒被——全都是明朝的格调,时空根本就没有再发生变化!
穿回去的愿望已不知是第几次的落空,苏浅兰连失望的感觉都淡得快忘了,只记得方才梦中那熟悉的歌声,还有一个即将落下的亲吻。虽然没被吻到就醒了过来,可她细细回想起来,这梦里见到的男人,竟然不是戈尔泰,也不是李循方,而是那位大金国的四爷!
该死!做春梦也就算了,怎的却以他为对象!把那段被强吻的、她刻意想要忘记的回忆又给勾了回来!难不成自己也会犯起花痴来?
苏浅兰好不气闷,可又无法不承认,梦里对他,竟然有种奇怪的、亲近熟悉的感觉,那种亲近感,令她好不眷恋!孤独活在这举目无亲陌生的时代,能有一个这样令她熟悉到心安的人出现,那简直就像蜜糖之于蜂蝶,让人不自觉的被深深吸引过去。
翻了个身,苏浅兰强迫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她如今已然离开了科尔沁,不再是蒙古的格格,且别说那四爷身为大金国人,自己不可能再出关去寻他,就算是能出了关,以金刀郡主那特殊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绕得过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了那四爷的前途和性命着想,自己还是不要去害他的好!
理智占了上风,苏浅兰心神稍定,感觉时辰还早着,便又意识朦胧的睡了过去,迷糊中忽然感到身边多了个人,离着她很近很近,几乎就要覆在她身上,最后一个温热充满爱恋的吻终于落在她朝外的右边脸上。
见鬼了!苏浅兰猛然睁眼,惊慌失措的翻身跳了起来,口中呼唤:“梅妍——”
“小姐!怎么了?”帷帐很快被掀开来,梅妍出现在床边上,一面撩起帐子挂好,一面关切的询问:“可是魇着了?”
苏浅兰定了定神,才刚合眼没有多久,竟然又做了个梦,这梦的感觉还超真实!并且梦到的男人竟然还是四爷!老天!不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自己清醒的时候从来也没去多想着四爷那个人,怎的就老是做这种怪梦!
尽管多么的不愿承认,苏浅兰还是忍不住想起二十一世纪关于梦的研究来,照后世的观点来看,梦是潜意识的显现,梦是内心感觉最真实的反映……若真是这样,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是很喜欢那位四爷?怎么可能!
“小姐究竟梦到什么好事?这脸都红了!”梅妍笑着打趣。
苏浅兰一惊,下意识的摸摸右边脸颊,瞪了梅妍一眼,掩住内心窘意,开口询问:“今天什么日子?什么时辰了?”
梅妍一脸喜气:“今儿二十三了!正是扫尘的日子,府里头忙着呢!下人们一大早都起了,只等辰时一到就开动,各房主子们也起了个大早,在准备年节的礼物呢!”
苏浅兰默然,她跟着李循方到明朝的北京城,竟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这上下,竟然都要到天启六年的新年了,时间过得可真不慢!
现在的她,就以二夫人苏氏侄女的身份,寄住在吴总兵府上,吴总兵也是京城有数的公卿世家,府里的人着实不少。当家大夫人看过吴总兵的信,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倒也没敢怠慢她,给她拨了一座小院子,就住在花园里,待遇等同吴府的大小姐,院子里配备的丫环嬷嬷一个不少,梅妍和林青也都跟了过来。
吃的穿的,没一件次品,还有一院子下人的例银什么的,都不比别的房差!据说李循方私下里打算为她开支这笔银子,但被吴总兵拒绝,说这些都是小钱,不足挂齿!另一方面,由李循方来出钱,明面上也不好找理由。
平时也罢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她该从什么地方拿出钱来打赏下人,又去哪里拿钱买年货年礼,送给吴府的各房主子们?
如果她还是科尔沁的格格,自然拥有自己的一份嫁妆,不必为钱发愁,可现在,她却两袖清风地就入了关!要不是有李循方一直照应着,在这女子无法独立赚钱的明朝,她随身携带的那点银子,只怕早在马兰峪就花了个精光。
李循方……
苏浅兰心中苦笑,过去也没想过那么多,跟着乌克善的时候,吃穿用度就由乌克善照应着,住在金顶白庙的时候,则是由林丹汗的命令,从汗宫调拨过去。认真一算,她哪时候独立过?每日的花费、过手的银钱,都由男人们给担了。
如今负担她的,表面上是吴总兵,但人家冲的却是李循方的面子而已,跟她有毛的关系!难怪吴府的那些女人们,话里话外总是有那种意思,把她看成是李循方内定的妻室,里边甚至透着结交讨好的意图。
每次面对这样的情形,她通常都会装聋作哑蒙混过去,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和李循方之间的关系,她始终只当李循方是她的好朋友。她很感激李循方为她做的一切,可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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