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范文程领着一名年纪较他长七八岁,但面目跟他很有些相像的中年文士走了过来,那中年文士也是一身太医的装扮。而在这两人身后,关雎宫外乱作一团,持刀的侍卫咋呼着冲进来,看样子是想要阻止这两人闯进宫内,可又晚了一步,神情好生为难!
范文程朝福临拱手道:“救人如救火,情急之下臣未及通报,即带人私闯深宫内苑,无礼冒犯之处,尚请八阿哥恕罪!”
“太傅!您说的是真的?他们有办法救我额娘?”福临一面挥退门外侍卫,一面紧张询问,他明明已亲眼看着母亲咽气,老师却仿佛从天而降,宣称能让他母亲醒来,这叫他如何还能镇定?
“八阿哥何不放手一试?”范文程谨慎相劝。
刚才宫中传出哭声,分明已情况大坏,一直内心忐忑不安的他倒是不怕自己兄长插手了,医治不好没有罪,医治得好,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也不枉他冒险答应兄长,闯宫一回了。
“八阿哥!”范文采朝福临一拱手,正要拜见,福临连忙阻住了他:“先生免礼!救人要紧!您快开始吧!”
范文采不再和他客气,点点头走到了床前。
“循方,情形如何?”范文采一面给苏浅兰把脉,一面询问。
“只能尽力一试,但愿还来得及!”李循方神色凝重,并不乐观,一言已毕,出手如电,或掌或指,劲气四溢,顺着苏浅兰脊柱从腰到颈拍遍了她背上一路的要穴。
整个关雎宫内鸦雀无声,连张老太医等人也都屏息而观,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放手施为。跟医道一样,内家功夫也是源远流长,但人体究竟能把它修炼到什么极致,始终没有人知道!
许多神通流传于市井之间,吹得让人难以置信,但不可否认的是,确然有些世外高人能做到旁人无法做到的事。中医方面也不敢断然否决这门功夫的神奥之处。
但见得李循方最后一掌拍在苏浅兰后颈上,本已死亡的苏浅兰陡然张口喷出了一蓬暗红的淤血,始终把着她脉门的范文采立即惊喜的叫了一句:“成了!有脉搏了!”
福临等人无不大喜,可又怕惊扰了这两人的疗救,张着口却又拼命把到嘴的呼唤咽了回去。众太医则如见奇迹,一个个目眩神驰。
床上的李循方又恢复了双掌抵住苏浅兰后背的姿势,只是这一次,他神色苍白,额头渗汗,显见为此耗费了许多功力。
“范先生!”他朝范文采示意的点了点头。
范文采的神色仍然很凝重,又把脉片刻,方才放开了苏浅兰的皓腕,将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摊开,选取出一系列长针,夹满了手指缝。
张老太医眉毛一抖,双眼瞬也不瞬地盯住了他动作,拿针的手法如此特异,可知他下针之法也必然不同寻常,却是要瞧仔细了!
准备停当,范文采也盘膝坐到了苏浅兰对面,先凝神静气顿了半晌,调匀呼吸使之绵长微细,方才陡然睁亮了双眼,双手齐出,快速沿着苏浅兰的头顶往下,依次插入了银针。
他一上来就对苏浅兰的脑袋下针,福临等人莫不大吃一惊,可想到苏浅兰之前也已经被张老太医这般医治过,又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震惊过后倒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谁也没有出声反对。
范文采手法极快,插完手里七八枚长针,又依次取出,重新插入另一处穴道,如此反复。众太医本想瞧个仔细,可是到后来,只觉得他的双手竟快得好像出现了残影,根本瞧不清了。
就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从夜幕初降一直等到了更鼓三响,室内各处燃起灯烛,照得关雎宫一片雪亮。范文采方才长长吁了口气,将所有银针收起,转身下榻。
许是盘坐太久,加诸耗费心力,他起身之际险些站立不稳,好在范文程就站在他左近,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我额娘,怎么样?”福临急忙开口询问。
李循方将苏浅兰放回卧位,替她盖上薄被,也翻身下榻,关注的望住了范文采。他的功夫只能通经活脉,激发人体潜能,护住心脉,留住病人最后一缕气息,救治上面还是得看范文采的能耐。
“病人毕竟已经断气,此番逆天行事,强留她的性命,究竟能不能成事,还得观赖天命!”范文采并不乐观,对着眼前一干人缓声解释:“十个时辰!十个时辰之后若是情形仍然不见好转,那就是天命不予娘娘延寿,某只能奉劝诸位注意节哀顺变!”
“那我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