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下人开门迎接。众人下了马,那人向宇文迪和刘四抱拳道:“二位请。”宇文迪回礼道:“主家请。”那人便与宇文迪、刘四一同入内。
进得大门,绕过玄关,宇文迪四顾看时,只见院内建筑精巧,布局宏大,屋舍俨然,错落有致,院子中间一座假山,泉水漱漱,别致逼真。宇文迪见了暗暗心惊。
过了前厅,众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而坐。那人吩咐下人置备酒菜,随即朗声道:“二位朋友光临寒舍,实是蓬荜生辉。在下略备了些薄酒,为二位洗尘。”宇文迪道:“多谢。”转头见厅内大堂上高高挂着一幅字画。宇文迪定睛看去,那上面写着一行草字,书法平和自然,笔势遒美健秀,正欲细观,下人已将酒摆了上来。
那人自端起一杯酒,站起身笑道:“区区薄酒,聊表心意。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宇文迪亦站起来回道:“主家如此好客,当浮一大白。”说完也豪饮一杯。刘四本是嗜酒之人,多日不饮,此刻见了酒,早就垂涎欲滴,对那人道声谢,便举酒连饮三杯。
众人酒尽后落座。那人看着宇文迪道:“这位朋友豪气干云,当真是巾帼气概。不知对这幅字画有何评价?”说着一指适才那幅草书。宇文迪笑道:“承蒙谬赞,实在惭愧。这幅草字笔力苍劲雄浑,字体行云流水,实属上乘之作。”那人朗声笑道:“不错,这幅草书正是当世名家王右军之作。”宇文迪闻言钦佩不已,道:“素闻王右军乃书法大家,世人皆以‘书圣‘谓之。今日能一睹真迹,实为一大幸事。”
原来那幅草书正是当世书法大家王羲之的作品,名为《长风帖》。其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冥冥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如流风之回雪。世人誉之曰“书圣”,可谓名副其实。
宇文迪见他谈吐不凡,气度恢弘,心下疑其来路。那人见她眼神闪烁,已猜得一二,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这靖北庄庄主,姓祖,名克北。生平只爱结交江湖朋友,因见二位路过敝地,是以相邀一叙。”宇文迪闻言笑道:“庄主盛意,十分感激。小女子复姓宇文,单名一个迪字。”刘四见状也道:“在下刘四,多谢庄主盛情。”那祖克北微笑点头示意,举起酒杯,道:“既然相聚,便是缘分。来,咱们今日一醉方休。”宇文迪和刘四俱都举杯回礼。
三人觥筹交错,不觉已至旁晚。那祖克北酒量甚豪,喝了约有三四十杯,竟自不醉,只是双眼微红。宇文迪原本甚少喝酒,今日盛情难却,便也喝了几杯,此刻已是眼神迷离,娇嘘兮兮。那刘四素喜饮酒,这半日连喝了几十杯酒,肚腹微微鼓起,却也毫无醉意。
再过得一会儿,那祖克北酒劲涌将上来,便渐渐开始有些放浪形骸。只见他端起酒杯,走至大厅中间,高声道:“当今天下纷乱,海内沸腾。河北俱为胡羯占据,百姓尽遭屠戮。朝廷却仍偏安江南,醉生梦死。先父为解苍生倒悬之急,锐意北伐,克复中原。不料却遭朝中奸人挑拨,被罢兵权。先父眼见北伐功败垂成,忧愤之下,吐血而亡。”说到此处,不由得悲怆填胸,将手中酒猛得一饮,掷杯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