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小脑袋,接着是一双圆滚滚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神。
“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
铃儿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围了布巾,看向父亲的时候,圆圆的大眼变成了一弯明月。
柳夭夭走到铃儿的面前,铃儿避开了她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别靠近我,会把病传染给你的。”小姑娘的语气满满的失落。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发病多久了?最近有没有消瘦?睡觉的时候很多汗吗?有无痰中带血?发病前有没有受寒?会不会浑身酸痛?”
以咳嗽为主诉,具有一定传染性的疾病不止是肺痨,其中消瘦、盗汗、咯血都是肺痨的主要症状表现。
而受寒与浑身酸痛是为了进行鉴别诊断。
铃儿摇了摇头,纳闷的说:“三天前开始咳嗽,没有痰,没有消瘦,爹爹的手艺可好了,我都胖了。”
“铃儿睡觉时不曾出汗,她身子虚,总要比旁人多盖一层棉被。”张大厨补充道。
“谁诊断的疑似肺痨?”
除了不确定的传染性,哪还有肺痨的症状?
“铃儿自小便是安平堂的刘大夫看诊。”
“什么时候下的诊断?”
“昨夜从猪肉荣那处回来之后,铃儿咳得厉害,正好刘大夫来给夫人请平安脉,顺道给铃儿看诊。”张大厨没有丝毫隐瞒。
闻言,柳夭夭心中有数,白氏果然时时观察她这边的动向,在暗中使计。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平安脉是假,误诊是真。”柳夭夭咬牙切齿。
就是有这种无良庸医的存在,这才进一步加深了医患间的矛盾。
“小姐的意思是……”张大厨似乎看到了希望,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再次被点亮。
柳夭夭笑了笑,真诚的说:“铃儿并不是什么肺痨,而是时疫感冒,我给你写个方子,喝上三天就能好。”
所谓时疫感冒,相当于西医所说的病毒性感冒,具有季节性、地域性以及传染性。
“刘伯伯为什么要骗铃儿?铃儿还以为再也不能和爹爹一起生活,伤心了好久呢。”小姑娘伤心至极,泪流满面。
“这个原因,想必你心里有数吧?”在柳夭夭看来,张大厨绝对是个聪明人。
张大厨心疼的抱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女儿,咬牙切齿道:“无耻老贼,欺人太甚,枉我真诚相待,日后一定要他好看。”
说话间,柳夭夭已经将方子写好了,将纸上的墨水吹干之后,交给张大厨。
张大厨千恩万谢的接过药方,同时在心中做了决定,“我决定辞去大厨房的工作,我自认手艺尚可,留在这里给小姐做口热乎饭。”
“我可没有工钱发给你。”柳夭夭警惕的说。
此时她一穷二白,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
张大厨很是无语,咬牙道,“管饭就行。”
柳夭夭摸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同时紧张的父女两,或许她可以考虑在京城开个饭馆,只是哪来本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