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牛有了,孩子们却没了。
捕鸟的罗网已经被放下叠起,看样子是孩子们干的。几块石头围着的火塘里,里面的灰烬已经板结,旁边零星的散落着一些羽毛,还有一些野果的核仁。
少典和蒙面面相觑。从这些痕迹上来看,孩子们在这里并没有呆上几天。
战士们纷纷议论起来。
“该不是遭遇到什么野兽吧?”
“不会!我已经看了,这附近根本没有野兽的足迹。再说我已经交待过他们,遇到什么情况就赶快爬上树躲着……”少典摇头道。
“这两个孩子机灵着呢,爬树比任何一只猴子都快!”一个战士立刻开始点头。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孩子们提前回了家,或者是尾随他们去了狩猎场。而最后这种可能是少典和蒙最为担心的。他们立刻四散开来寻找孩子们留下的痕迹。
但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过了这么多天,山风和晨露早已将孩子们的踪迹隐藏殆尽。
“应该是回去了吧?”少典望着蒙,心里在发毛。
“应该是吧……如果是跑去跟我们汇合,这么多天应该能找到我们,而且沿途也有可能碰到……”蒙也在安慰自己。
“那我们回去看看?”一向颇有主见的少典没了主意。
“回吧……”蒙挠了挠头。
“回去任妣肯定会骂死我!”少典懊恼地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他们出来了!”
蒙也在担心。要是兄长得知自己弄丢了他的孩子,狄族的继承者,肯定会爆揍自己一顿。
他们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牵着辛辛苦苦捕获的十来头水牛。它们基本上都是些牛犊,还有几头温柔一点的母牛。他们也宰杀了一些,直到估计着实在是扛不动了,方才心疼万分地放走了那些幸存者。
少典和蒙没有猜错,孩子们的确回去了,不过他们却走错了一条路。
在来的路上,少典曾反复叮嘱他们要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好记住回家的路,但他们却没有放在心上。这也怪不得他们,茂密的树林和灌木隐藏了他们的归途,一步走错,结果越来越错。
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走错之后,曾想着原路返回,结果连原路也找不着了。
”都是你,你说你还记得路的!”
“这怪我?我说应该走那边的山脊,你却说要走这边!”
两个孩子都气呼呼的坐在石头上喘气,谁也不想理谁。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炎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哪里知道?”力牧没好气地道:“你是有熊氏的长子,以后的部落首领,你就说怎么办好了!”
“好吧,那我继续当老大,你必须听我的!”炎只好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去弄点吃的,然后爬上那座山!”
“爬那座山干嘛?那座山那么高,你有力气爬吗?”
“爬上那座山,也许就能看见我们的营地了。”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于是力牧同意了。
他们来到了山脚下,一条小溪在乱石中潺潺流着。水很清澈,但他们却没发现一条鱼,翻开很多石头,连塞牙缝的小螃蟹小青蛙都没找着。
看来没给溪水之神献祭,它也是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食物的。忙碌了半天,孩子们弄得一身的水,却还是双手空空。
现在他们非常怀念那几块被老鹰叼走的干肉,虽然硬得硌牙,但现在想来还是很好吃。
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炎弯着腰,沿着溪边的草地不停地搜索着。力牧懒得理他,独自来到一颗爬满藤蔓的老树下。
过了一会的功夫,炎手里捧着一把野草回来了,却没有发现力牧的身影。
“力牧,你在哪?”孤孤单单的炎着急地四下张望。
没有人回答,只有流水潺潺。
“力牧……”炎的声音里已经带有哭腔。
“我在这!”
炎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力牧已经爬上了前方那颗老树最高的枝桠,那上面有一盘大大的鸟巢。
炎满怀期待地望着力牧将手探进鸟巢。只见他的手在鸟巢里摸索半天,伸出来的时候还呸呸几声,显然什么都没捞着。
“你下来吧,我找了点东西,好歹可以充饥!”
听到有能吃的东西,力牧哧溜哧溜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看看你都找着了些什么啊?”力牧望着炎手里的野草,将信将疑地道:“这东西能吃吗?”
“你别忘了,我可是神农氏的后代!”炎得意地道:“这个叫鱼腥草,这个叫苦儿菜,洗干净了就可以生吃!”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力牧不放心地道:“不会被毒死吗?”
“绝对不会!”炎将野菜放在溪水里洗了洗,然后拿起一根白白的根茎放在嘴里咀嚼。
力牧也学着捡了一根放在嘴里,才咬几口立刻吐了出来:“呸呸,这是什么味啊,真难吃!”
其实炎也觉得很不好吃,酸酸的,还带着些苦涩。他好不容易才将嚼碎的野菜吞进喉咙,苦着脸又拿起几根。
力牧看得直摇头。但他却实在扛不过饥饿,于是也跟着吃了起来。
哎,好歹总算是混了一顿,可晚餐在哪还没有着落呢。
“你今天让我变成了山羊!”力牧很是郁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多草!”
“好吧,那下次我弄回来的东西你别吃!”炎生气地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等下我还是去做几个索套吧,那兴许能逮着几只兔子!”
炎开始抬头望着眼前的山。
“你还是准备爬山啊?”力牧担心地道:“在山脚下都找不着东西吃,更别提在山顶了上了!”
“可是如果不爬上那座山,我们就找不着营地!”
“好吧,那就开始爬吧!”力牧无可奈何地仰望了一下山顶。
这座山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高,可是爬起来却仿佛永远到不了顶峰。爬了半天,孩子们发现自己还呆在半山腰,而夕阳已经西斜。
“炎,我们得找个地方生火过夜了!”吹着渐冷的山风,力牧适时地提醒道。
一听着生火,炎心里就犯嘀咕。他宁可去四处寻找散落的枯枝,也不愿再去搓动那个该死的木钻。
他们找到了一块背风的岩石。岩石上凹进去一处,刚好可以挤进两个孩子。
山风呼啸,能听见远处的狼嚎,还有近处猫头鹰咕咕的叫声,瘆人得很。两个孩子紧紧偎依着,心惊胆战过了一夜。
第二天正午,孩子们终于爬上了山巅。极目四望,到处都是绵延起伏的山麓,营地根本就不知道在何方。
孩子们哭了。他们边哭边朝着群山喊着,可是喊了半天,依然只能听见大山传来的回响。
“也许我们爬得还不够高,所以才看不见……”炎抹着眼泪道。
“你说吧,再爬哪一座?”力牧也在抹泪。
“那一座!”
顺着炎的手指望去,力牧看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峰。也许它已经高耸入云,因为在半山腰上都有缭绕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