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们开始起哄。
“这可是你自找的,任妣夫人!”男人生气了,他转过身去拿自己的石锤。
正在不远处的炎也看见了,他立刻开始抄家伙。
“你要去干什么?”元巫师急忙喊道。
“我要去帮我母亲!”
“那是场公平的决斗,谁都不能去帮他们!”
“那怎么办?你瞧瞧那个人,他跟我爹差不多壮!”
“你无需担心你的母亲!”元摇头道:“你应该担心那个男人才是!”
“你说我母亲能打过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炎很开心。
“那男人是个没脑筋的傻子,所以你母亲绝对会赢!”
“我不明白……”炎仰头问道。
“就算那个男人打败了你母亲,别人会说他只不过打败了一个女人;如果他被打败了,别人会说他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他连这个都想不明白,还去跟你母亲打,不是傻子是什么?”
经元巫师这么一说,炎终于放心了。
人群中,那人已经拿起了石锤挥舞道:“你还是改变主意吧,我不会因为你是少典的夫人就手下留情!”
“我也不会!”任妣干脆扔了盾牌,开始象猎豹那样跳跃。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那个男人。石锤在他的手里虎虎生风,每一次横扫几乎都能击倒一颗大树,每一记猛砸都能将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而任妣就如同在狂风中飘荡的落叶。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特别是炎。
“你母亲很聪明!”元却在不停地点头:“那面盾牌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重击,扔了反而更加轻巧!”
“他不会把我母亲给打死吧?”炎用力摇晃着元的手,一脸的担心。
“学着吧!打仗得用头脑,而不是只用蛮力!”
“但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这个人蛮得象一头牛,谁跟他硬碰都会吃亏!不过至刚易折,必不能持久,看来你母亲很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当那个男人的步伐稍稍停滞,任妣立刻抓住了机会。那男人的脊背被任妣用长矛狠狠地抽了一记,一条长长的血印立刻绽出。
那人暴跳如雷,攻击更加猛烈。可无论他怎么重击,任妣总能灵巧地躲过,还时不时来几下致命的反击。
终于,那男人的足踝被任妣用长矛用力一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砸得地面上灰尘四溅。
当眼前乱晃的金星方才散去,他就发现那柄锋利的长矛已然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所有的人都开始拍掌叫好,特别是炎。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有这么厉害!
“女人可以成为战士吗?”任妣的胸前微微起伏着。
“可以的……”那人的脸羞得如同猪肝色。
任妣横过长矛,对那人点了点头。那男人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抓住长矛站了起来。
广场上掌声雷动。
炎的小脸兴奋得通红,无比崇拜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你都学到了什么?”元巫师用手摸了摸炎的头。
“学到了很多!”
“嗯,去琢磨吧,以后你会用上的!”元鼓励道。
人群里,那男人一瘸一拐的走着,样子很是狼狈。
“你用不着难为情,被任妣夫人揍过的男人可不只你一个!”人群中有人高声开着玩笑。
笑声、掌声响成一片。
“你怎么敢去招惹她?”他的同伴走过来搀扶着他,不停地埋怨道:“她可是有熊氏著名的母老虎!”
“我哪里知道她有那么厉害?”那男人懊恼地回答道。
广场上的女人们纷纷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开始去寻找长矛和盾牌。看来多学点还是好的,能不能打败敌人暂且不说,起码以后挨老公的揍可以反抗。
少典带着数百名战士在广袤的冲击平原上奔走。这里水网密布,湖泊众多,沃野千里,难怪九黎族被打破了头都不愿意放弃这片土地。
沿途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这里的居民知道他们要来,早已远远遁去,只剩下简陋的茅草屋和周围广袤的水田。
少典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带领所有人多开辟一些土地种植作物。在这方面,九黎族显然已经走在了他的前头。
终于,他们已经能远远地看见那条江。那条江叫襄水,北方人心目中的南北边界。
他们曾在那条江边用石头垒起一个要塞,就象他们在方城所做的那样。因为地处襄水之北,人们把它叫做襄阳。
一群人匍匐在一个小山坡上,默默地望着江和要塞。
要塞的石墙上人影憧憧,旌旗飘扬。江面上无数独木舟正在横渡,黑压压的铺满整个江面。
“我们来晚了!”少典有些惋惜。他回望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战士,目光所及处,战士们纷纷挺起了胸膛。
“元叔叔说过,要想守住我们身后这片土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住襄阳!”
“你下令吧,我们立刻打过去!”
少典又开始望着那座要塞,半响才道:“我们需要有更多的战士,还得吃几个豹子胆!”
豹子胆是有的,更多的战士现在可没有。
正在此时,要塞里开始吹起牛角号。
“他们发现我们了!”
话音刚落,从要塞里就涌出了一大群九黎族战士。
“呦,他们竟敢跟我们打呢!”少典瞪眼道:“列阵揍他!”
轰的一声,几百面盾牌立刻树在了阵前。
要塞里的人还在不断地涌出,嗷嗷叫着朝山坡冲了过来,看得少典心里发毛。
“我说首领,今天还是别跟他们打了,他们人太多!”心里发毛的战士可不只少典一个。
“对,回到方城后再打!”
“别说了,快跑!”少典大喊一声,带头仓皇逃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