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夜里睡得很不踏实,好像反反复复在做着什么被人追赶的梦,几次想要挣扎着醒来,却都没有成功。直到后半夜,屋外响起了脚步声,白芷才猛地睁开双眼。
天还没亮,李肖和沈卓清却都起来了。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白芷也摸黑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外面亮起了一点烛火光亮,白芷推开门,见到李肖他们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了。
大家互相问了个安。看样子,不止白芷一个人睡的不踏实,沈卓清眼底浮现了浓浓的黑眼圈。倒是李肖,粗人一个,状态瞧着还算不错。
迅速的吃了点早饭后,三人匆匆上路。谁也不愿意在当下这种荒年里,再多在外面停留。
今天白芷依然坐在马车里看守物资,但乡村间的道路上,却已不见一人。
车外的景色永远是枯黄色,荒草延绵不绝,树木大多枯萎无叶。
天地间,放眼望去,但凡可以看得到的建筑物,都是黑洞洞的。建筑物内里空无一人,便宛若一间间鬼屋。
偶尔的,可以在远处天边看到几缕黑烟,大概是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一些冲突,有人的房屋被点着了。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就在荒草道边,简单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上路。
因着出发早,一路上又催着马儿不停快跑,到了下午未时,他们终于在道路尽头看见了白兴村。
李肖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低吼。
在看到白兴村的建筑之后,三人都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马车行驶进村子里,在村南的张长泓家前停下。
白芷飞快的跳下马车,推开张木匠家的院门,往里跑去,边跑边喊:“张大哥,你在吗?我们回来了!”
屋内一阵响声,有什么重物沉闷的摔在地上了似的。
“哎哟!白、白芷?快、快来扶我一把……”
白芷迈过门槛,进屋里一看,只见张长泓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嗷嗷直叫。
白芷扶额,忙张罗晚一步进屋的李肖过来扶人。
张长泓龇牙咧嘴的重新坐回床上,委屈巴巴的说:“刚刚睡了个午觉,醒了就忘记自己腿折了……”
沈卓清过来帮忙看了下他的腿伤,见伤处已经打了木板,便告诉白芷他只要养着便是。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石头每天都很担心你们呢!”
“石头他人呢?”
“这会儿他们应该在山里做活儿呢吧。”
“做活儿?什么活儿?”
张长泓见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心里很开心,便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原来当时石头把白芷的话带给董家夫妇之后,董家夫妇二人是万分高兴,立刻琢磨起在山里过冬避灾的可行性来。在白芷离开白兴村当天,夫妻二人便在石头的陪同下,进了山。
一进山里,见着那悠然清澈的溪水,和肥沃平坦的土地,二人自也如李肖初入山时一般震撼。
村民们祖辈在这白兴村生活,可一直有传闻说,那山里有吃人的野人,和可怕的凶兽,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往这山里探寻一步。
董家夫妇几乎喜极而泣,只想着这下子,他们这把老骨头,也就可以多活一段时间。说不定等将来荒年结束了,孩子们回家了,他俩还能再看着孩子们一眼。
白芷他们走了有六七天,这六七天里,留在白兴村的人,竟没有一个是在闲着的。
古代农家人,生活自来极为勤勉。之后每日,董家老爷子带着石头,都会进山一整天,去搬运劳作。
董家老爷子每天拉一车过冬所需的物资进山,然后再在山里翻地,寻思着弄片田出来,下点作物,好赶在立冬前再收获一茬。这好几天下来,他背都直不起来,浑身酸痛的厉害。
石头也跟着董家爷爷帮忙,两人路上换着推车,然后在山里互相搭伙干活。小小年纪,没少出力。
董家奶奶每天负责给大家伙儿做饭,做完饭再去村子里,清点村里每一户人家留下的东西,看看哪些是有用的。她将最为必须的东西整理出来,这样就可以先让老头子他们往山里搬一些。
白兴村是个偏僻的村子,但因着村里人多有手艺传家,所以便还算富裕。
村里这些时日过去,也未曾遭遇过宵小或是土匪的光顾,于是各家各户逃荒时带不走的东西,最后便都留了下来。
尤其张木匠,他家是白兴村最富裕的家庭之一,除了银钱被张长泓的妻子带走了以外,他家里其他的东西都还留着,粮食也还剩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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