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白大衣的主刀医生从推开的手术室门里出来,他紧皱着眉头,正在摘掉满是鲜血的一次性手套。
陆母抬眼看见他的身影,顿时焦急地快步走过去,问:
“扈医生,我女儿她……”
扈医生眉头略展,道:
“请放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你女儿现在情况良好,只是需要静养。”
说着,他瞥见一旁那个年纪极轻的少年后,想了想,又道:
“好在及时受到治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陆母捂着心口,像是终于松了气一样往后连连退了几步;陆父听懂了医生的潜台词,跟他客套几句后,转身走到柴面前,和蔼地问:
“你好,你是柴吧?很感谢你救了遥遥,你身体怎么样?用不用叔叔陪你去外科看看?”
柴垂眸,摇了摇头。
陆父又问了一次,见柴还是如此,只好叹息一声,尊重他的选择,说:
“好吧。”
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在钱包里抽出一大沓红钞票塞进柴的手中,不由分说地拉着陆母离开了这里。
柴看着他们远去,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一大沓钞票,沉默不语。
晚上,七点整。
清凉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纱照进了v052号病房里,一个少年坐在一张大病床旁,借着一旁的台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
忽然,床上的病人支吾了一声。
少年放下书,盯着被窝里的病人看了许久;静寂的房间里响起微弱而不清晰的一句话:
“这是……医院?”
“嗯。”
柴应道,目光依旧紧锁在那个人身上。
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身来,四下张望着,忽然看见柴,表情一怔,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柴?”
“嗯。”
他仍然是那样地应了一声。
陆佳遥却不像他那样的平静,她不由浑身一颤,身上术后未好完全的伤口隐隐作痛,撕裂似的痛苦让她不禁一蹙眉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柴问:
“你当时遇见谁了?”
陆佳遥没说话。
月光如水似的流在房间,照亮了浅蓝色的纱帘。她被笼罩在朦胧月光下,拧紧眉,抿着唇,表情有些犹疑。
缓缓地,她开口,说:
“我遇见了你——
“更准确地说,有人扮成了你。”
柴眸子微微一动,看她:
“我?”
“嗯……没错。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边的人换了。”
“下午的五点三十七。”
陆佳遥讶异地抬头看他。
柴轻轻笑了笑,右手从被褥上收回,转而靠在桌沿,叩了几叩,说:
“当时你意外地不那么阔噪,于是我就看了眼时间——那得什么吉利的时间能让你安静地闭会儿嘴。”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心道,其实后面那句话不用说的。
柴却神色严肃起来,说:
“你详细地跟我说说当时的场景。”
陆佳遥心有戚戚地裹紧被子,回忆起来。
……
“哼,这么说,那个人他是想杀你嘛。”
陆佳遥不禁觉得伤口一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在心中默默怨念道:拜托你别拿“炒个白菜吃吃吧”的语气来说这句话好不好。
很明显柴与她并没有什么心电感应,依然语气平淡地说:
“没杀成是有点可惜,但是如果没找到他会更可惜。把陈叫来吧,他肯定能再想到些什么。”
“嗯,我觉得跟伞有关。”
陆佳遥应了一声,伸手拿起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送给学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