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二席酒桌,其中一座前果然是筠止。另一座前同样坐着个男子,发冠高昂,脸型瘦长,眉飞目扬,倒是有几分英气。
方才殿外那芸姑说的世子想必就是白帝之子。那么,此人必是传说中风流浪荡的白舒南无疑!
筠止又道:“老爷子正苦于寻求突破之法,性子又焦躁。我临行不是嘱咐过你凡事要随了他心意,他又怎会为难于你。”
“每日修习仙法八个时辰,他不要命,我年纪轻轻,可赔不起。”
“所以你就求着他让你出师?”
“本来老爷子也是看在父帝面子,收我为徒,巴不得我早点出师。这次,要不是我那个天后姐姐生了个公主,父帝怕是不会回心转意准我回城。”
本仙子忽于白舒南这通话中听出个惊天雷。浑身血液一滞,继而不可遏制地冲腾起来。
天后竟是白舒南的姐姐!
那天帝岂不是我姨父?
“那个你,你,杵在那做什么!”
直剌剌的不满声音将本仙子从震惊中拉回。
那些宫女早已退出殿外。除了东南角那班乐女,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
水落石出,天风扫尘。
余光睃见筠止正低头把玩着酒杯,压下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弓身就待退下。
“慢着!”
本仙子脊背一凉。
“先把菜呈上来。”他命令道。
这情景丝毫容不得半点差错,尽量压低脑袋,变了个声回道:“回世子殿下,这道不是菜。”
“不是菜,那你端的是什么?”还是这位亲和太子说话温柔。
“回太子殿下,这是芸姑特意安排。”
“她安排什么了?”不准这芸姑平素不得白舒南的心,听闻这名字,白舒南竟是冷哼了声。
“芸姑怕两位殿下喝酒闷了,特意安排奴婢给两位殿下个玩个游戏。”
“哦,那是何游戏呢?”白舒南似乎来了兴趣。看得出这位纨绔世子对于玩乐,是来者不拒的。
“两位殿下若不用法术,猜出奴婢端盘里盛的何物,奴婢便告知下一步玩法。若是猜不出来,奴婢只能暂时告退。”
方才一时情急,没等考究,随便变了个事物在其中,哪知道这些个人是往这昭春殿送吃食的!
连本仙子都不知盘中何物,你们俩拉倒吧。
仙乐忽然停了下来。大概得了白舒南指示。
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筠止,你先猜。”
我未晓筠止现在是何表情,只听他道:“天下之物千奇百怪,能置于银盖之下的也数不尽数,我是猜不出来,还是你自个儿猜吧。”
我暗笑,倒有自知之明。
“谦虚什么?随便说个。”白舒南不依。
筠止默了默,道:“姑娘发髻上的百日红绢花扎得不错,这猜盘中之物大概也是鲜花之类。”
“世子殿下呢?”我道。
眼底青影一晃,视线已满满被一袭绣龙鲛绡青袍挡住,“你抬起头来。”说话间,手中折扇已抵我颌下,微微发力。
这个角度,筠止看不见我,正要老实抬头,一道声音从绿云母壁影后响起。
“启禀世子殿下,青帝城世子到。”
折扇瞬间退去,“竟真来了,这浑小子昨日飞鸟传音于我,说是要来白帝城恭喜我,我以为他又耍我。”声音里的兴奋和激动,连我这个旁人都被感染到,“快,叫他进来,酒桌再加一席。”
“重霖世子方才去了镜月殿觐见帝君,派人来报已经在来昭春殿的路上了。”
“好!派人再来一席天宫十二馔。”
这天宫十二馔也不是没听说过,却是天界帝宫专以宴请十方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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