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风入松

，有人起哄：“还他娘废什么话，赶紧抛绣球！老子等了半天了，腿都僵了。”

    “抛！抛！”

    ……

    那秦家小娘子见此景不但不恼，反而娇笑一声，道：“既然各位大爷这么心急，怕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吃豆腐的都去豆腐摊了。秦家小娘子这边的，都是等着吃小娘子哩！”

    人群一阵哄笑。

    如此露骨之言，那秦家小娘子非但不臊，眸中媚色如飞燕一带春水，翘了个兰花指，轻纱之下，隐约可见红唇似火飞扬。

    “这位哥倒是个会说话的，也罢，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那小娘子从身侧小丫头手中端盘中取过那团火红，秀臂一展。

    我瞧着那绸布花团如莲花童子脚下火球，在一片惊呼中倏地飞出，越过那片热情似火林立招摆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丽的弧线，眼见着往边上去了，最后却诡异地转了个弯。

    静！所有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似的。

    所有的视线瞬间汇聚到我身上。

    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尴尬。

    本仙子以十二分的风度朝众人歉意一笑。

    只一息间，那些人从惊呆，怀疑，嫉妒转到释然大笑。

    静止的画面破碎了，气氛却陡然变得怪异。

    “我说这秦家小娘子大张旗鼓地闹得满城风雨，怕不是个磨镜，故意搞这一出吧？”

    “爷这辈子还没见过女子磨镜。这要是个磨镜，爷就服气了。”

    “果真如此倒也勇气可嘉，要是能喝上这杯喜酒，老子不与女子争这所谓也罢。”

    “瞧这小娘子倒也有几分姿色，却偏偏同我们这帮爷们挤在这儿，想来就是为这绣球而来。”

    “……”

    本仙子听不懂这些人话中奥义，只瞧着众人瞧过来的眼神都变了，一时间，捧着那个所谓的绣球不知作何处理，只得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烨离。

    烨离面色似是有些不虞，抬手就来拿绣球，然而手指还未碰到，清音坠珠般，在一众熙攘声里，楼上那女子发话了，仿佛带了某种力量，闹哄哄的人群也安静了下去，“这位公子风姿翩翩，若是想成为妾身夫君，妾身倒是乐意之极。”

    显然这句不冷不热似带嘲讽的话是跟烨离说的。

    烨离手下一顿，挑眉看向绣楼，只是未等他开口，那女子又转了视线看向我，“小姑娘，天作缘分，绣球落到你手里，可惜你我同为女子，无法白首偕老，永结同心。不如我们拜为姐妹可好？”

    四下一片哗然。

    烨离微微冷笑，不咸不淡地打断，“舍妹无心搅扰姑娘好事，结义之事便免了。”

    “姑娘，你意下如何？”那秦家女似乎连看都没看烨离一眼。

    我听出了个大概，原来抛绣球就是择偶，还是听天由命。

    看了那姑娘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怜惜，又有些叹息，“长兄如父，父兄之言，做妹妹理当听从。上天大概是无心之失，这绣球，我便还与姑娘。”

    烨离目中闪过惊愣，继而，含笑看着我。

    那秦家女媚声一笑，道：“既然姑娘这么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这绣球经了他人之手，便会沾染晦气，我的后半生唯系此绣球了，烦请姑娘亲自送上来吧。”

    言尽于此，本仙子也不好再拒绝，与烨离笑了笑，便朝酒楼走去。

    直到掀起竹帘，跨入门槛的前一刻，我依然不知这只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