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分别

北林远去的身影，心里喃喃地念道：“他不会是我的梦中梦吧！”

    孙若薇一行继续向洪康而去。这一路上人烟稀少，所到之处显得有些荒凉。太阳刺目地照着大地，蓝天空阔，四周静静地，只有马匹奔跑扬起的尘沙伴着阵阵马蹄声。

    过千山从辽城出发时交待马强带队跟在他们后面保持距离，不要跟得太紧。

    这一天，他们来到一条峡谷，谷中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浅，两岸石崖陡峭，不时有鹰飞过。孙若薇抬眼望向远处，只见前面一块高耸的岩石上，疑然不动地立着一只老鹰，她指指鹰让过千山看。石崖壁上不时地落着小石块，发出一些声响来。突然不知从哪条山沟里又传来一阵野鸡的叫声，这情景古朴而苍凉，呈现出一派静穆深沉的景象来。

    “那有条小河，我们歇会儿再走。”孙若薇对过千山说。

    过千山和孙若薇来到河边，他们掬起河水来洗了洗脸，又掬起水来喝了几口。

    “真舒服。”过千山用手捧起河水向上洒着，水珠在阳光照射中晶莹剔透，散发着光彩。尽管天空的太阳照得暖融融的，拂面而来的风里却还是带着微微的寒意。

    “孙姐姐，你来看。”

    “看什么？”孙若薇问过千山。她顺着过千山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远地有两个人影，一个人牵着一头小毛驴，毛驴上坐着一个人。自从万北林走后，孙若薇他们已奔波了好几日，这两个人这几日来第一次遇到的。过千山心中有些兴奋，可以打探一下前面的消息了。

    那两个人走得近些，只见有一个身材很高的男人牵着一头小毛驴，驴上坐着一个女人。毛驴很小，背上有一副笨重的鞍架，用皮条、麻绳牢牢地系在它的背上，鞍架上垫着块褥子，女人坐在上面一脸的憔悴。

    孙若薇见那男人很瘦削，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毛驴上的女人脸上有一层暗淡的黄色，瘦削单薄，眼睛很大，嘴唇有些干裂。

    他们又走近了些，那只小毛驴扬起脖子叫了几声，男人停下了脚步，轻声向女人说了几句。他把毛驴牵到路旁，把女人抱了下来。

    孙若薇看到了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

    “她是一个孕妇。”孙若薇想：“这样的情况还出门？”

    孙若薇与过千山来到那男人和女人跟前。

    “打扰了，请问大哥、大嫂从哪里来？”过千山向他二人施了一礼。

    那男人慌忙还了一礼，客客气气地回答：“我二人从翠山镇而来，准备去辽城投亲。”

    “请问大哥从翠山镇到这里走了多长时间？”

    “我夫妇二人已走了月余。”

    “骑毛驴用时一个多月。”孙若薇思忖着。

    “大哥，我们乘坐马车从辽城来都用了好些日子，你和嫂子用毛驴赶路，再加上嫂子的身子，那还不得再花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这是为何呀？我看嫂子也快临盆了吧？”孙若薇问道。

    那女人听孙若薇这么一问顿时泪水涟涟。

    “别哭，翠姑。”男人轻轻地帮她擦着眼泪：“到了辽城就好了，听说辽城在俞大人的治理下，老百姓过得很好，到了那我们就安全了，别哭了，别哭了。”男人安慰着她，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孙若薇说：“是的，翠姑快要生了，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到辽城。”

    “那你们为什么不等到孩子出生了再去辽城呀？”过千山不解地问。

    “唉！”那男人叹了口气。女人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说来话长呀，我们是被逼无奈离开翠山镇的。”

    “啊！大哥，请过来歇一歇。”孙若薇请那夫妻二人坐在石头上，并让过千山拿出些干粮请他们吃。小夫妻道谢后接过来默默地吃着。

    “大哥，你们为何离开翠山镇呀？”孙若薇问。

    孙若薇看男子吃完一块饼把剩下的饼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放在怀里，心想：“他舍不得吃了，要留着给他妻子。”

    那男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讲述。

    他们住在丰屯县翠山镇，镇里大约有五百多户人家，有商贩，有手艺人，有运夫，还开设有客栈、酒楼和茶馆，生意兴隆，非常热闹。

    男人说他姓文，名开正，今年刚二十岁。文开正一家在翠山镇经营着一家客栈。文父和文母诚恳勤劳，待客热心周到，所以他们开的“悦来”客栈生意非常兴隆，一家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三年前文开正和翠姑成了亲，他们感觉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被一伙突然而至的强盗给打乱了。

    两年前有一天夜里，镇子里来了一伙强盗，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刀闯进了镇子，开始抢劫商铺，遇到拼命保护财物的人就杀掉再抢。被洗劫了的翠山镇火光冲天，到处是惨叫声，哭喊声。文开正家的客栈也被抢了，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等强盗走了以后，第二天镇上的百姓选出代表去丰屯县报官，官府派人来察看了一回，可那些强盗早逃得没影了。大家以为这是一伙流窜犯，路过翠山镇顺便抢了一回。可谁曾想，这伙强盗在翠山镇烧杀抢掠了一回，觉得收获颇丰，就住下来不走了。他们在罗盘山盘踞了下来，开始隔三差五地下山抢东西。官府派人去围剿，可是罗盘山易守难攻，打了几次，损兵折将，攻打不下。这伙强盗更加猖獗了，翠山镇的百姓陷入了恐惧中。

    那伙强盗的首领叫头陀，是一个凶狠残暴的家伙。有一天，他带着几个强盗潜入了镇上的一户人家，抢走了财物还把那家怀孕的媳妇一并劫走。被抢的那家就想方设法给强盗送信愿意出钱赎回媳妇。可是那头陀心里非常变态，他就喜欢怀了孕的妇女，而且还说等孩子生下来，男孩子就做他的儿子，把他养大成为强盗，如果是女孩子就全部杀掉。这两年被头陀掳上罗盘山的孕妇有三十多个，吓坏了整个翠山镇的百姓。

    现在翠山镇里再没有新出生的婴儿，很多的年轻人成了亲都逃亡了，有家不能回。

    文开正和翠姑有了孩子后，文父和文母商量让小两口也逃走，可文开正放心不下父母不愿意走。他们把翠姑藏了起来，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头陀知道了“悦来”客栈有个怀孕的妇女，就在一天夜里带人闯进了客栈，文开正的父母拼死掩护了文开正和翠姑。他们躲在那看到父母惨死在强盗的刀下，只能强忍住悲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强盗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把客栈给烧了，并放下狠话：谁敢去救火就杀了谁！

    “无法无天，我要灭了他们！”过千山听到这怒气冲冲地说。

    “啊？”文开正和翠姑吃惊地望着脸色通红，怒目圆睁的少年过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