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神农鞭。
穿过西面的客房的走廊时,农青云眼前一亮,在释沙竹的房门上敲了几下。
“进来!”释沙竹道。农青云推门而入。
“哎哟,是农宫主呀,真没想到你怎么会屈尊来这客房之地?”
释沙竹嘴上客气,却并没有起身迎接农青云。他一向都是一副古怪的样子,农青云没有心思和他计较。
“释贤弟,这么晚还来打搅,有些过意不去。”农青云勉强给严肃的面庞增添一点笑意。
“哪里的话?这神农宫所有的地都是你的,何来打搅不打搅?农宫主有何事?”释沙竹玩弄着随身携带的一面铜镜,心不在焉的和农青云说话。
“有关我师兄……”农青云皱着眉头,感觉到释沙竹似乎已经知道他有求于他。
“知因?他怎么了?又不见你了?”
“不是,不过……他有事要回海会寺。”农青云打探的眼神从释沙竹脸上看到事情的进展如他所预料,进一步说明双方心知肚明的来意。
“要回就回呗,他是那里的方丈,又不是你们神农宫的宫主,你总不能让他像你一样守着这神农宫吧?”
“不是……贤弟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神农宫有一条由历代宫主接管的神农鞭被我师兄偷了去,可他却不肯交还给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贤弟与我师兄乃莫逆之交,可否劝他一劝?”
释沙竹眨了眨眼睛,肩膀抽动了一下,好像接过了别人扔来的烫山芋,差点被灼伤。
他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面,最后眼神终于落在了农青云显露出些许窘迫的脸上。
“宫主帮知因找到他的女儿了吗?”
“没有,如果找到了,这不就好办了吗?”
“那他凭什么把神农鞭交给你?这很公平啊!”
“贤弟说的不错,可是师兄的女儿失踪有二十年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寻不到踪迹。”
“那宫主就慢慢找吧,等你找到了,知因自然会把你想要的,他又有的东西交给你。据我所知,这世上除了他的女儿,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贤弟,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去找师兄的女儿,可是这神农鞭对神农宫来说非同小可。神农鞭一日不在宫中,神农宫就濒于危险的境地。我执掌神农宫这些年来受尽他人的诽谤和威胁,请贤弟帮我劝师兄一劝!”
农青云言辞恳切,双手抱拳表明一个堂堂宫主的请求。
释沙竹满不在乎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并非被农青云的真挚所打动,而是在小心翼翼的收紧一张渔网。
“农宫主既然开诚布公,我也实言相告。我真心希望知因找到他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是唯一一个看到他为女儿肝肠寸断的人。虽然我自己没有女儿,但是我也有亲人,我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
释沙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他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剪刀剪断了一截灯芯,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他的忧丝一起剪去。
烛光又重新明亮起来的时候,释沙竹的愁容一扫而光,恢复了孤傲不羁的样子:“我有一计。”
“哦,是何计策?”农青云不动声色,只露出浅浅的笑容。
“委屈知因了,不过我相信这样对他更好……”释沙竹驼着背,似乎被无奈抉择的重负压弯了腰。
“贤弟,你说来听听,我绝不会让师兄吃亏!”农青云信誓旦旦,心中极力克制的狂喜没有逃脱释沙竹不同寻常的敏锐目光。
“听说大哥的女儿是养女,并不是亲生之女。”
“是的,她两岁时被遗弃在神农宫门外,我觉得她甚是可怜,便收养了她。”
“知因对你的女儿好像很有好感,每次他看你女儿时的那种眼神,特别慈爱,特别专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释沙竹的目光中透出柔情,被人间不掺杂邪念的纯真情感感动。
“或许是师兄思女心切,而且铁舒一直在帮他找女儿,师兄心生感激吧。”
“绝不只是感激。”
“贤弟认为……?”农青云怦然心动,他敏锐的洞察已经探知一切,尽管他以前从未动农铁舒的念头,然而此刻有人把这个想法呈在他的面前,他感觉着自己即将在诱惑面前缴械投降。
“我认为可以让你的女儿去冒充知因失踪的女儿。”释沙竹心平气定,决绝的背后隐藏着一丝惆怅。
农青云故作大惊失色,作为一个道德高尚,威望素著的一宫之主,他不能在利用亲人去坑蒙拐骗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急迫和欣喜。他低头深思,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