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
石头心中纳闷:这地图上的路已经到头了,可这里不是山顶,也不见什么绳子,我是不是走错路了?天越来越黑,这山中的野兽跑出来怎么办?
“海大叔,你要我去哪里?”石头大声喊叫起来。山野以同样的好奇回应了他的疑问。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离石头不远的一丛树叶轻轻摇晃起来。他不再寂寞。他的陪伴者是一头幼年花豹。
花豹的体格不大,还没有石头的手臂长,但是它四肢矫健,灵活迅猛。它粗心大意的跳跃摇晃了树叶,引起了石头的注意。
当石头的眼睛看向它的时候,它不再扭扭捏捏。黄色瞳孔中的磷光和铜钱状的黑环从树干后面显露出来。
花豹喷出鼻子中的废气,威风凛凛地翘起嘴巴上方的白色胡须。重新填充进它鼻子里的气味很美妙,有它喜爱的肉块香味。
它抬起长满浓密短毛的前趾,急不可耐朝石头奋力扑来,长长的尾巴左右晃动,显示出昂扬的斗志。
石头吓出一身冷汗,举起铜棒。花豹没有在他的怒视和光彩夺目的铜棒下退缩,相反,它的好奇心和求胜欲驱使它向猎物飞奔。
石头对自己加上铜棒的威力毫无信心,他沉重的双脚霎时轻盈起来,慌不择路,左右躲闪。
他不知道自己避开了多少棵树,翻了多少个跟斗,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可是花豹跑得比他还快,它就在他身后。
花豹鼻子里喷出的气溅在石头脸上,圆锥状的犬齿和灰白色的锐爪近在咫尺。
石头没来得及回头,没来得及看一眼要把他拨皮去骨的家伙。他脚下坚实的地面忽然像融化的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和铜棒在空中狂舞,拼命想要得到几根小树枝的鼎力相助。他抓住了它们,可是他身体的太重,他下落的速度太快,小树枝被拔根而起,和他一起无望地坠落。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那个把他逼上绝路的家伙。
它蹲在那里,前趾悬在空中,瞳孔里射出的磷光和他一起堕入黑暗之中。
当石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恢复流动的时候,他重获知觉的躯干和四肢懒散的瘫在一堆枯叶上。
他没有死!
石头急切地睁开眼睛,光线昏暗,不足以让他辨别身处的环境。他抛弃视觉,寄期望于触觉,慢慢伸开手臂。
出师不利,他的手臂碰到了坚硬的东西,像是一堵墙。
他在身边和墙上胡乱摸索,除了泥土、树叶、树枝,还有一些圆溜溜、光滑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
一股清香钻入他的鼻孔,是野果!他听到了肚子“咕咕咕”的叫声,他的口水从嘴角溢出。
他立即把野果塞进嘴里,有点涩但无关紧要,依旧是他人生中从未尝过的美味。
吃完了手上的几粒果子,他意犹未尽,爬起身来,想再找一些野果。一阵眩晕袭来,他闭上眼睛,两只手撑在地面上。
但是,他没能熬过去,又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万丈之上,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穿过阴暗来到了石头身边。
它抚摸着石头,轻轻对他耳语。风吹动了树叶,抖落了雨露。带着泥土的芬芳,雨露也来到了石头身旁。
石头伸出舌头,甘甜在他嘴里游走。
饥饿开始兴风作浪,破坏了一切安宁。它在石头腹中上蹿下跳,大行其道。
石头睁开眼睛,终于看见了渴望的阳光,虽然很微弱,但它带来了生命的光环。
石头慢慢屈起双腿,它们软的像沙袋。他用双手撑着地面,扶着墙才站起身来。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初步判断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高不见顶的山洞,洞底堆满枯枝败叶,四壁的泥土又湿又黏。
“这下糟了,没被花豹吃了,却要在这里饿死。还不如让花豹吃了,也算是功德一件。”石头心灰意冷,精疲力竭又倒在地上。
几经周折,海大叔画的地图还跟随着石头。石头掏出它,把它贴在胸口。
“海大叔,你这是画的什么呢?你干嘛和我开这种玩笑?你把我害得好苦!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来和我解释一下呀!”
泪水夺眶而出,艰难从来不会让他流泪,思念击得他一败涂地。
思念是种奇怪的东西,它让人软弱,也让人坚强。
在泪水中,石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信念:海大叔和青敏没有遇难,他要再次和他们相见,在一个奇妙的时刻,在一个美好的地方。
在这种信念的驱使下,他开始寻求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