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郎君心头大惊,只怪自己害怕危险,才独骑包围圈外。想不到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乞丐还有同伴在侧,真是失算。不过失算也就对了,一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算的过奸猾的昭武校尉。要知道,整个黄金城都是这小子一个人算计出来的。
卢石见奸计得逞,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郎君百奴,不若某一奴耳……”
话音未落,嗖的一根箭矢飞来!落点距离他脚面不到半寸!卢石笑声顿止,惊出一身冷汗!平郎君背后的苗小小大声喊道:“死骗子!谁是你的奴才!你给我当奴才还差不多!”
卢石吞了口吐沫:“我们大唐不叫奴才,叫狗奴……”
噌!!!又一根箭矢飞来,伴随着苗小小的骂声:“死狗奴!”
棕熊于众家奴冲出来时已然暴躁非常,此刻苗小小两根箭矢,更激的它兽性大发。以至于卢石发现再待在它身边忒不安全,他挪开了两步,大声喊道:“左右开道!放某友归林,饶尔主贱命!”
众家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听话。苗小小手中短刀一紧,平郎君脖子上立时印出一道血痕。他疼痛之下甚是惶恐:“贱奴速退!莫叫贼……叫卢校尉伤我性命!”
苗小小咯咯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平郎君勉强挤出个笑脸:“小娘子谬赞……”
话音未落被苗小小揍了一巴掌:“你还敢调戏我?!”
卢石哈哈大笑:“哈哈哈!在我们大唐叫小娘子不是调戏哟!都这么叫哟!”
众家奴早已让出一条道路,棕熊见状,飞快的窜入了丛林。卢石刚要拔步,众家奴又围了上来。李明府抱拳拱手从人群中走出:“卢校尉,禄池领罪!”
卢石哈哈笑着:“哈哈哈,李明府你现在可不太像是在领罪的样子哟!”
李明府一愣:“禄池愚鲁,不明校尉所言。”
卢石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哈,一不留神就被苗小小带回二十一世纪了!……请教李明府,家奴合围,手握兵刃,何来领罪之意?某请出鱼符,表清官职,早言负公事在身。于县丞违律狩猎,私出城门,无予纠察。今平家小儿出言反水,几经刁难,率奴合围于某!公乃视上下尊卑为何物?视大唐律法为何物?视皇帝陛下又为何物!!!”
李明府吓得扑通跪下了:“校尉息怒!平郎君年轻气盛,速来骄纵,不辨尊使,实乃可恶!但念其父开国侯兼三品之职奉朝已久,校尉千万网开一面,切莫延怒。”
卢石心头一怔,心说你这老狐狸想用小乌龟他爹来压我?也对,致仕的从三品也大小是个三品,在朝内总有些门门道道可以治得了一个正六品武官。但是我这个正六品早就超过保质期了,这威胁对我而言半点作用也没有。他大笑:“哈哈哈,县丞言之有理。本官念及平司农尊面,理因逊让三分。然,平郎君累番刁难于某,某犹未信之德守。此时纵放,恐某身难保全。”
李明府心里也清楚,这会儿放了平郎君,这无法无天的恶棍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如果眼前这乞索儿确乃校尉之职,伤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想到此处,一拱手:“依足下之意,该当如何处置?”
卢石走上前扶起他:“县丞请起。依某之言,县丞率众奴先返西平郡。某邀平郎君盘桓几夕。三日后,待公事理毕,某亲携郎君往开国侯府领罪。不知县丞意下如何?”
李明府早想到卢石会把平郎君作为人质,但是没想到他张口就报出了三天的时限。一时踌躇不决:“卢校尉此举甚妙。只开国侯念子心切,三日不见,恐遗身殃。”
卢石笑道:“哈哈哈,父慈子孝,尤可敬也。既如此,某另有一法,道与县丞闻之?”
李明府心中一喜,看来这卢校尉并非不好说话,急言道:“恭闻足下高见。”
卢石笑:“哈哈哈,此举甚易。平郎君屡碍本官公事,恐有通贼连羯之嫌!立时诛之!再报将军!汝乃当朝官吏,却私出城门,不避帝殇,率众游猎,勾结奸党,绑与御史查察!众家奴流放边军,苦役年余!哈哈哈哈,不知县丞意下如何?”
噗通!李明府又跪下了。这边马上的平郎君听的真切,忍不住叫道:“穷措大!不见此状,怎容赘辩!卢校尉才高德厚,宽度亮洁,定不至轻辱于我!汝速归西平,禀告阿耶!三日后备醽醁炙羊,恭迎校尉大驾!”
正主都发话了,李明府一个小小县丞还能再说什么?拱手拜别,率众家奴赶回西平郡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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