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人,讲出这样让人不知怎么回才好的话来。
白焆显然也被气道,立刻就讲:“什么叫我一身的肉,这明明是猪肉。”
卫宗玄点头,立刻道歉,讲:“恕我失言,白家二姐,你这一身猪肉是从何而来?”
“哈哈哈哈哈。”
陈植之一下没忍住,白焆气到全身都在抖,但奇怪啊……陈植之忽然惊讶看她,她明明宝剑在手,居然没有拔剑,奇怪,奇怪,难道这卫宗玄是她的朋友?嗯?故人?还是……
才想到“有缘人?”,那卫宗玄忽然又讲:“我上个月跟你小妹决斗,她说你出嫁了,今日得见,这位……”
他看向陈植之,将他好一番打量才讲:“就是你的神棍公公么?”
他果然是了不起,你看他说的这番话,随意一个日期,加上个“决斗”二字。
“正是在下,正是,正是。”陈植之连忙向卫宗玄行礼。
卫宗玄此人虽说了不起,但应该是大家公子,很懂礼仪,见陈植之向他行礼,他连忙跳下马来,也抱拳回礼了,这才又跳回马上,低着头,一副看狗的样子,看着白焆继续道:“我这个月打你小妹时,她说你跟你公公弄死了城北的张员外一家,可是真的?”
“使不得,使不得!没有这样的事,真的没有!”
什么叫弄死了张员外一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陈植之连忙否定,一连串话说完,才想起要问:“张员外一家死光了?”
“我怎么知道,阿猫阿狗,”卫宗玄冷冷道:“我并不知什么张员外,也不用知,只是白家姐姐,你小妹说的话可是真的?”
“我白家姑娘难道还会说假话不曾?”白焆当即就讲。
陈植之不想解释了,觉得是个人都不会信“白家”这块招牌,何况是如此了不起的卫宗玄,却不料头顶上传来天音:“那倒是真的。”
他当即去看卫宗玄,但卫宗玄看了眼身后方向,他显然是有事要去做,转头过来抱了下拳讲:“即是如此,那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白家姐姐,陈家……”
他话说一半停住,陈植之连忙道:“陈植之,卫公子叫我陈植之就行。”
“那怎么可以,毕竟是长辈。”卫宗玄道:“陈先生吧。先生。”
“唉。”陈植之应道。
卫宗玄讲:“过几日我当登门拜访。”
说完就走,马队远去,一片黄沙。
等他们走远了,陈植之扯骡子要走,骡子上的白焆忽然猛拍身下的死狗,懊恼道:“我怎么没送他半扇猪肉呢?”
陈植之一阵欣慰,心想自家儿媳原来是可以长大懂事的啊。
“儿媳啊……”
“公公啊!”
白焆没让他说完,拍腿说:“他一身白衣,还带金冠,身前放半扇肥猪肉,可不就形象全无了吗?哎哟哟,半扇猪肉就能毁了卫宗玄,关键时刻,我怎么就这么放不开手啊!”
唉,回家吧,啥都不说了。
九民乡之行后,好些天都是下雨。这一天十五,又是下雨,不过雨不大,小小颗的灰尘一样,好像只是大一点的雾而已。
陈植之慵懒地坐在自家门廊上,喝着一杯才泡好的茶,看着小雨里的银杏发出芽来,心想,在过几日,它长出叶子来,家里又该热闹一些了。
正想着呢,东厢房一阵喧闹,听声音应该是白焆起床了。
她有些贪睡,但好像是练武的需要,应该早起才是的,所以回回起得太晚,她都会如此,好一番喧闹折腾。
陈植之用心听了会,听到她在屋里骂牛阿婆:“连个能准时叫的鸡都没有。”不觉笑起来。
“还是个小孩子啊。”
说了一句,陈植之心想,要是让小树帮忙喊她起床,不知道小树肯不肯。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白焆还没见过小树,回头还是得找个好一点的机会。
筹划着事情,忽然有人敲门。
陈植之只要在家,是不会把大门完全锁死的。既然已经来了这世道,有人相求,吾必相助。
只是……
陈植之指间做了翻计算,转头朝门口看去,疑惑自语:“来人一身浩然正气,不像是会有求与我的样子啊?”
他话音刚落,来人敲过门后发现大门没关,推门进来,果然是一身浩然正气,来人是了不起的卫宗玄。
那日之后,陈植之也问过白焆,卫宗玄究竟是谁?
得知他其实不是朝西城人。
朝西城北快两百里地开外,有片山地是盐铁混生矿,百年以来,此地都有矿工和制盐铸铁的工人,杂居生活,形成了一个不是城市却被世人叫做银雪城的地方,而卫宗玄就是这个银雪城现任城主的孙子。
当下这个银雪城的官盐生意受朝西城的官员管理,卫宗玄负责联系,如此才会经常出现在朝西城内。
陈植之弄明白了他身份,今天看他造访,立刻就站了起来要出去迎接,可他才走出去一步,卫宗玄动作非常快,已经到了门廊边,起身朝他抱拳行礼完毕,立刻就说:
“那日偶遇,宗玄失礼,轻慢了先生。后面回家问过朋友,才知道先生是世间罕见品格高尚,又英武无双的男子汉啊!失礼失礼!失敬失敬!”
他这么一番褒奖力度有些过猛,陈植之暂且把自己要说的恭维话放下,问卫宗玄:“宗玄兄何出此言啊?我觉得我没有多……”品格高尚,英武无双啊?
他还在这说呢,那边卫宗玄眼泪都涌出来了,道:“先生为了白二小姐的清白,居然能亲手割了自己的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