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余日,洪承畴的兵马肯定是来不及救他们了,就算是现在打下了梧州,也来不及兵临广州来救援他了。
“怎么办?”大清的平南王陷入了沉思当中。
“咚、咚、咚……!”
城下靖南军催兵的战鼓声再度震天地响了起来。
李兴拔剑怒吼道:“弟兄们,本帅在梧州就说过,打破广州城,剐了尚可喜这个狗汉奸,现在满城就在咱们的兵锋之下,传本帅令谕,一旦破城,大军满城纵兵三日!”
“破满城!不封刀!”
一众将官拼命地振臂高呼起来,那些绿营官兵闻得破开满城,纵兵三日之言也是一个个脸色潮红,双眼之中发出嗜血的光芒!
“破满城,不封刀!”
明达礼和刚塔哈直惊的浑身发毛,猛然翻身下马跪伏在李兴身前:“大帅奴才的家小……!”
“破开城池,本帅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取回家小,记住只许是你们自己的家小,若是徇私枉法,休怪本帅翻脸无情。”
“多谢大帅,奴才等谨遵大帅令谕!”
明达礼和刚塔哈二人大喜过望,现在局势已经明朗了,满城是不可能守住的,只要能救回家小,从此就死心塌地跟着李大帅了,当年老奴不也是在李成梁那里当猪作狗吗?靖南军一统两广再即,平郡王和平南王都不是他的对手,想来就算不能灭了大清,守住两广应该不在话下。
旗杆上的李率泰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凛冽的北风如同刀子一般在他身上割着,他身上的皮肉仿佛在不断地撕裂着,那钻心的凉意和刺痛让他的面孔极度扭曲,无边的痛楚甚至让他萌生了向旗杆下的李兴请降的念头。
但是他下颌脱落,哪里又能发出什么声音,只有喉咙处不断传出如裂帛一般的嘶鸣声让人恐惧。
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更没有人再意他的死活,李率泰只感觉在无边的寒风中身体不断地僵硬,眼前渐渐发黑最后彻底地陷入黑暗之中。
“嘭、嘭、嘭!”
三声炮响之后,广州绿营总兵林善至又是将近两万的汉军老弱驱赶到了满城之下!
几个靖南军的士卒拿着土制的铁皮喇叭对着满城高声喊道:“城上的建奴听着,我家大帅说了,不开城,就屠城,汉军旗的若是幡然悔悟助大军破开城池即可和家中妻小团聚,若不然城破之时就送尔等至地府团聚!”
尚可喜和哈哈木脸色大变,贼寇居然用汉军的家小要挟守城的汉军,若是汉军作乱,这满城还要不要守了。
“爹……!”
“娘……!”
几个眼尖的汉军看到城下老父的身影,发出凄厉的嘶吼。
“噗呲,噗呲!”
连续几声长刀入肉之声响起,那几个鼓噪的汉军便被砍翻在地,秦国成提着带血的长刀怒喝道:“惑乱军心者杀无赦,平日里,王爷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你们家小的命就是王爷的,现在就是你们报答王爷的时候。”
摄于秦国成平时里的威风,加上身后那些尚家藩兵和满洲兵的威逼,无数的汉军纷纷在各自都统、协领的率领下张弓搭箭,架起了火铳,对着城下的靖南军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