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刘在关切地问道。
游离摇摇头,瞥了范鲤一眼,兀自趺坐入定,开始自行疗伤。
刘在起身按住他的丹田,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他经脉断了几处,内脏有些许移位,伤得着实不轻。
就在这当儿,范鲤已经醒来,贱兮兮道:“哟,小道长,你没事吧?”
游离早已将心神沉浸在自身小天地的内景之中,根本没空搭理他。
范鲤讨了个没趣,虽然有心试探,但也不敢多嘴了。两眼却骨碌碌转个不停,巴望着有人来搭救。
下一瞬,便有一道刀光直奔游离而来。刘在眉头一皱,立即挡在游离身前,右手一挥,召出一支锈迹斑斑的铁笔,挥笔将那刀光打散。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刀芒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目标却是那在地上躺尸的范鲤。
范鲤吓得浑身一激灵,奈何丹田被封,身体被制,只能没命地大喊大叫。
刘在一边控制铁笔救急,一边连续打出数道符箓,在三人外围构筑出一道符阵,将三人护在其中。
那刀光在斩在铁笔之上,立即星散。此后就再没了动静。
刘在本想追出去,但考虑到身后两个人的性命安全,就弃了这个想法。他又防备了一会儿,确认对方已经退去,这才回身看了一下游离,见他一直在专心疗伤,对外界的动静根本不闻不问,简直稳坐如山。
“这小子,还真是心大。”他哑然一笑,知道这是自家师弟对自己的信任,便没有说什么,而是尽心护法。
一旁的范鲤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心有余悸道:“那胖老头还真是心狠手辣,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你真名叫什么?师出何派?”刘在问道。
范鲤情知那胖老头靠不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系于眼前之人的一念之间,便不敢再有所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吐露了诸多内幕。
原来这范鲤,本名“厘”,乃大随东部沿海的元湖路元州人氏,师从一位商家修士。
商家有五祖,有“东范、西关、北赵、中王、南端木”之分。其中,“东范”指的便是“范子”范通,被民间尊为东路文财神。江南一带的商家子弟,多尊其为师祖。
这一脉商家修士,修的是生财积福之道,其炼气手法颇为独特,在借鉴道门“逆转成仙”理论的基础上,通过促进天下文运亨通之物的流转,从而达到凝聚文气、修出“文心”的境界。所以,这一脉最为擅长辨识各种书画、碑印、典籍,兼及陶瓷、玉石、家具等古玩生意,一直活跃于整个收藏市场。
“难怪那人会看上你小子,分明是知晓了你的根脚。”刘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晚辈当然也知道他知道。说实话,要不是自知打不过那厮,晚辈早就卷起方圣的那幅真迹跑路了。”范厘讪讪道。
其实,那幅《快雪时晴快哉亭》虽是方圣出家修道之前的行书作品,却写得是文采斐然,文气十足,已初具符道的灵窍真意,对范厘而言,可是求之不得的宝贝。
“范氏这一脉,凝聚文气,雕琢文心,最终是要修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我看你这修为境界,已经相当于道门凝丹中期,这是开了四窍了?”刘在好奇问道。
“前辈目光如炬。”范厘一改原先那油滑光棍的态度,叹道,“我们范祖这一脉,在破幻瞳术和隐匿行迹方面最为擅长,可惜在前辈面前还是与裸奔无异。晚辈天资有限,开出第四窍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尽了积蓄。剩余的三窍,每开一窍都需要海量的文气,若没有凝聚文运的法宝,是再难寸进了。”
“所以你才不远万里,跑到这里寻求发财机会?”
“是啊。前辈或许也有所耳闻,我们这一脉,师父在教授修炼心法后,只负责帮助弟子开出心口第一窍,之后就放手不管了。剩下的修行岁月,聚敛财货,收集文运,凝炼文气,雕琢文心,都是自家管自家事。而大随承平百年,天下的文玩市场早被瓜分殆尽,即便偶有新的仙人洞府或贵族墓地被发现,宝贝也都会被迅速抢光。所以,晚辈就想着来这新开辟的地方寻找机缘。”范厘说道。
“当真不知那人是谁?”刘在又确认道。
“当真不知。那人的障眼法十分高明,就连我这开了四窍的瞳术,依旧看得是云遮雾罩。不过,那人虽然极力伪装,但他的口音我听着很熟悉,是江南人的可能性不小。”范厘苦笑道。
刘在正要取出身上的刑具,威吓一下,心湖之中却传来游离的声音:“师兄,他没有说谎。”
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家师弟炼化了心相师叔祖的心字印,具备测谎的能力,便信了七八分。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黑,游离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治疗。
师兄第二人一商量,决定先去青云村落脚。
临走前,范厘大叫道:“喂喂,前辈,别丢下我啊!您要走也给我解开啊!”
刘在没理会,等和游离一起跳上青枭后,才丢下一句:“再过半个时辰,你的丹田自然会解封,好自为之吧。”
“不要啊!万一那阴险的糟老头子还躲在暗中观察,那我不死定了?”范厘哭天喊地道。
刘在头也没回,直接吩咐青枭起身,往南飞去。
寒冷的夜风吹在真炁护罩上,发出呼呼的声响。游离轻声问道:“师兄,就把那货扔在那边,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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