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突然炸开一道水柱,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伤口的路西法赫然冲出水面,双眼中充满了不可磨灭的杀意,带着几分沙哑大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路西法已经完全不再是方才那种神圣的感觉,背后六对洁白的羽翼也不知何时变得如同黑洞一般漆黑深邃,似乎每一片飞羽都是通向地狱的大门。在他的胸口,血流突破他手掌的阻碍潺潺流出,将他的胸前染的一片殷虹。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他的气息?你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魂之哀伤一边说着一边拉动缠在手臂上的锁链,漫天银铃般的声响中竟隐约间投射出一种与路西法相同的气息。
路西法被这气息震惊了一下,不禁开始认真打量起远处那个只是个普通少年一样的魂之哀伤。毫无疑问自己就是被他所伤,而且纵然自己有着竟然的自愈能力,但这伤口却不知为何久久无法愈合。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路西法一边想着,背后的黑翼轻轻一振洒落片片黑羽,刹那间化作一个个长着一对羽翼身着短袍手持长枪的翼人。没有任何的交流,没有任何的犹豫,眨眼间凭空出现的千百人影齐齐扇动羽翼,双手紧握长枪便朝着破军和魂之哀伤袭来。
破军正要迎战,魂之哀伤却挡在了他的身前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就交给我,你在这期间先恢复一下。即便是式神,对你本身的消耗也依旧不小吧?你要是死在这,我那个一点用处都没发挥出来的宿主会愧疚终生的。”
光听罢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旋即朝后退了几步,随之破军便是直接盘腿抱着双臂坐到了海面上。
漫天的银锁如同一张细密的蛛网,一条条银锁互相连接,最后唯独只剩下十根分别扣在魂之哀伤的十指之上,绞成一条缠上他的手臂消失在袖筒中。双臂轻轻一抖,少则千万的银锁便爆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音,望着漫天飞舞的双翼人,魂之哀伤轻声说道:“第一天使,手持乐器的毁灭之音在此重现。”
铃音直达天际,四下里刹那间风平浪息。
“他说,这声响将引导灵魂直达天堂。”毫不动容的一边说着一边再度轻振双臂,魂之哀伤甚至已经可以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双翼人那泛着蓝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的自己,“他说,这是终结的赞歌。”
铃音深入海底,这一刻似乎天地间万事万物全然由这千万锁链掌控。
“此音并非乐音。”静静的看着一柄长枪径直朝自己袭来,魂之哀伤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此音传自灵魂,此音名为镇魂!”
双臂陡然向下压去,一传十、十传百,在最后一个字吐出的同时漫天银锁赫然焕发出耀眼金光,天地间刹那宛如充满了看不见的实质一般,空气变得粘稠,威压愈发凝实。陡然间魂之哀伤双瞳之中一道精光划过,远超过破军的萧条死寂的气息赫然爆散而出,刹那间将已经蹭到了自己鼻尖的长枪,连同握着它的、双翼人一同化作一捧飞灰。
“堕天使路西法,据说天使是不死的存在?”
重重人墙之后,听闻此声的路西法先是一愣,旋即便笑了起来,飞舞的黑羽在他手中汇聚赫然变作一支长弓:“不如……你来试试?”
白发随风而动,魂之哀伤久违的露出了自己压抑许久的嗜战的笑,那是完全不同于往常的,宛若恶魔一样的笑,仿佛此刻他并非器灵而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收割性命的恶灵:“你的命……我收下了!”
听着这一声陡然变得战意十足稍带嘶哑的声音,隼人突然觉得后背一冷:“那家伙……难道唤醒另一个自己?”
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的魂之哀伤虽然和风之叹息一样都是器灵,但两人的性格差异相当大,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风之叹息历经了亘古的生命,但其内心依旧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但与她一同历经亘古之久的魂之哀伤,在眼前上演了无数灵魂的生死之后,渐渐的演变出了另一个自己。
“为了保证自己的清醒和本质,而把对万物的轻视与厌恶尘封在自己的心底。但在亘古之久的漫长岁月中,尘封着的扭曲的心灵却意外的变得健全。”隼人望着遮住了视线的漫天锁链不由的有些担心,锁链的另一边毕竟是自己的搭档,“唤醒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内在,这才是他独有的真正的镇魂曲……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