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担责,不花钱,死者自找,苦主无怨,是什么阴招?
田得美来到,酒菜也已上齐。
酒过三巡,卢兴说了难处,特别强调道:“打蛇打七寸。郑恩武功最高,是肖聪儿母女的硬靠山,必须先解决了!解决了郑恩,那个叫懒虫的小屁孩便好收拾。大家都把好主意说一说!”
刘德光是酒楼掌柜,又是小糖人名义上的丈夫,自认为在场四人中,卢兴为首他便为次,便抢先发言说:“按您刚才的说法,不能明着杀他,不能让他死在卢家店,不能与我们沾上边;要叫他死在别处,自已找死,死得窝囊,死得我们不输理,不担责,不花钱,肖聪儿还不恼我们,不告我们,还要说我们好,感谢我们。这也太难了吧?怎么能办得到?”
卢兴瞪他一眼,训道:“不难,我找你们干什么?你说这不是废话吗?”
刘德光再不敢吭声了。
小糖人想了半天,充能说道:“这事容易,找个有梅毒的小妓勾引郑恩,让他染一身性病!”
“性病会很快死吗?”刘德光当着田得美的面挨了卢兴训,想找补点面子,对自己的老婆抢白了一句。
“治花柳病的先生还不容易收买吗?给他些银子,让他把小病治大,大病治死,这不是什么麻烦也没有吗?”小糖人白他一眼,训道。
“那小子是个流浪叫花子,腰无分文;打工抵债,又不给他发现钱;他吃饱肚子都成问题,会有心思去干那事吗?”刘德光竭力辩着,以图挣回一点面子。
小糖人偏偏不给他,更加严厉地堵戗道:“没钱倒贴,他能不干吗?”
“那也得看人下菜啊!”刘德光可怜巴巴的口吻,明显是在求饶。
“我就不信小猫不吃腥,那太监割了那玩艺,见了宫女还流口水呢,还乱抓乱挠呢!一个正是如狼年纪的壮实男人,能会送到眼前不吞钩?”小糖人跃跃欲试。
自郑恩、懒虫同肖聪儿母女一起回到卢家店,卢兴就派有人潜伏在对面人家的后窗里面观察着。整个晚上,肖聪儿家的屋门一直开着,灯也一直亮着。郑恩一直都很老实,并且很快歪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鸡叫二遍时郑恩醒来,肖聪儿母女就在屋中一张破席上睡着。卢兴安排的探子在对面窗内都能看到星光下肖聪儿的半截大腿露着,郑恩却连看一眼也没有,站起身就到院里站马步桩练起功来。
这些天,郑恩虽说夜夜都去,但都是在院里教肖聪儿习武,并且教后不管多晚,都是回油坊睡觉。卢兴分析郑恩不是性冷淡,就是个阴阳人,或是练了什么不能近女人的功法,当然对小糖人的所谓妙计不感兴趣。但,他就是不表态。
刘德光是他在卢家店培养的奴才典型,这个典型能够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老婆,在卢家店反衬着他土皇帝的权威。他可以给他银子,给他舒适,给他一定权力,就是不能给他一点面子。他要让刘德光没有自信,永远自卑,永远在他面前唯唯喏喏,毕恭华敬,奴性十足。
他要用刘德光的典型让卢家店的人们知道:尊严面子买不了米面,换不来好酒,置不了田地房屋!你们谁不当我的奴才走狗,就只能吃糠咽菜受苦,只能去作坊干苦活受累,想要尊严,想活得挺胸抬头,还想有吃有穿过舒服日子,都做梦去吧!
卢兴这么想着,一边伸手从桌下边摸着小糖人大腿,对她的点子默认奖励着,一边向拈着山羊胡须一直没说话的田得美开口问道:“田先生,你的学问大,点子稠,你说说!”
“说得好,说得好,都说得很有见识,都说得符合情理!都是高招,都是妙策,田某自愧不如!”田得美抱拳行了个罗圈揖,谦虚地说道。
在场的四人中,田得美不仅年纪最大,学问最深,点子最稠,并且他账房先生兼保财粮的职务在卢兴集团中也应该是比刘德光、小糖人的二级企业酒楼掌柜、掌柜夫人高半级的,但人的身份有时候并不是全以表面职务决定的。知县的夫人、儿子,甚至七大妗子八大姨,虽说不是官,县丞、主簿也得巴结,这是中国独有的潜规则。小糖人是卢兴的姘头,技术水平服务态度都是一流的;刘德光是小糖人的丈夫,为主人做着最大的贡献,都与卢兴有着特殊的关系。他虽是账房先生兼保财粮,没贡献肉身也没贡献老婆,虽说一天到晚小心翼翼地看着卢兴脸色、揣摸着卢兴心思,挖空心思地出点子讨好,贡献不小,但那都是奴仆职责,论私情,毕竟还是“外人”。
他熟读诗书,通览历史,自知身份,不敢骄傲,对小糖人、刘德光谦虚谨慎,小心翼翼,惟恐得罪,只能模糊表态。
这样的人你越是抬举他,他越是拿捏,你把他当狗踢两脚,他马上就乖。卢兴深知他的性格,见他说话言不由衷,转圈拐弯,开口骂道:“谦虚你那的什么呢?都是自己人,有屁快给我放出来!”
“尽快除掉那小子,还不能有一点麻烦、遗留问题,少爷您的这想法很英明、很正确,思维严密,措施得力。至于采取什么方式,夫人计策很妙,对平常男人,那是手到擒来;不过就像刘掌柜说的,用在一般人身上尚可,用在那个傻瓜蛋身上,却不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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