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罚他!”
“罚后再揍他!”
“叫他滚过来!”
税卡上五个人一齐嚷嚷着。
瘦子、矮子见税卡上人恼怒起来,急忙点头哈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他是冒充的!我们是老实商家,您让缴多少缴多少!”边说边缴上税银,牵驴走开了。
税卡上人憋着一肚子火,等着郑恩过来,伸头望望,却见郑恩在桥头树根睡下了。有人便扯嗓门叫道:“喂,黑脸汉子,快来缴税!”
“缴了税再睡,睡一年也行!”
“缴了税,爷们开恩,免你睡觉税!”
众人喊了半天,郑恩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是不是得急病死了?”
众人疑疑惑惑来到郑恩身边,见郑恩好好的,便又叫道:“醒醒,醒醒,快把那黄脸茶商的税缴了!”
郑恩为了让柴荣他们三人再走远些,故意磨蹭时间,明明听见,就是不理睬。
众人哪里等他,七手八脚地上前就推:“唉,醒醒,醒醒!”
郑恩把脚伸了伸,口中骂道:“他姥姥的,谁敢这般无礼,惊动老子好觉?”
这帮人都是威风惯了的,平时哪个行商见了敢不满面堆笑?如今郑恩开口就骂,尽皆大怒道:“黑脸贼!装什么聋,装什么憨?快快滚起来,缴出税银、罚款,不要惹老子们发火!”
郑恩立起身来,怒道:“你们这帮王八蛋!老子好好地在这里睡觉,正做梦娶媳妇,被你们搅了。你们拿什么赔我?”
一人道:“你装什么憨,卖什么傻?刚才过去的黄脸茶商,不是你的伙计吗?总共二十两,你掏吧。”那人对郑恩找茬,税银翻了十几倍。
“二十两,不多不多!”
“皇粮国税,你是赖不了的!”
郑恩道:“噢,是皇粮国税啊,那理应得缴。可我们进货时早已缴过。你们在此设卡再收,奉的是哪一个衙门的公文?那一位太爷的指示?拿来叫老子看看!”
一人道:“你算河里螃蟹哪一宗,有什么资格要看公文?”
“我是你头儿二姐夫,这有资格看吗?”郑恩笑着说。
头儿的老亲旧眷手下本就门清,何况姐夫这号直系亲属?刚才大家便是十分不信,这会儿见了郑恩,不信又增十分。
有一人像是主事,怒道:“大胆黑贼,竟敢冒认官亲,辱骂我们税官!再罚你银子十两,连带黄脸汉子的茶货税银、你这挑油的货税,总共四十两。今天你老实认罚缴税,万事全休;若有半个不字,叫你立马三间房子扒两间,到那一间睡去!”
郑恩把眼一瞪,大喝道:“你姥姥的,‘那一间’是哪?老子先打发你们这些小舅子睡去!”说着,对那人脸上就是一拳。
众人见郑恩动手,发一声喊,拳脚齐上。
郑恩也不躲不闪,只将胳膊抡开,两只拳头打花锤似的乱砸。别人拳脚到他身上如挠痒弹灰,他的拳头碰上谁谁喊爹叫娘,不一会儿,五个人便全趴下了。
“起来呀,都起来撒泡尿看看自己这会儿啥样!在卡上值班,都给老子记住:一定要把牛逼还给牛!”
郑恩见众人不敢再打,指点着那些人,纵情奚落一番,回头挑起油担,乐颠颠地去追赶柴荣。
郑恩刚走不远,桥上突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有人高声叫喊着:“不得了啦,税卡被人烧了,卡上人都被打死了!”
郑恩虽把税卡上人揍了一顿,但目的是教训他们,手脚自是掌握着分寸,怎么会都死了呢?他又没放火,税卡怎么会着起火来了呢?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小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