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翻身下车,飞身去往皇宫,他办事从不多问,只管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这也是为什么武玄能常年稳坐太子亲卫之首的原因之一。
“驾!”薛瑞一扯缰绳回了太子府。
一进门将缰绳扔给了下人,薛瑞差下人温了一壶酒,今日所有事情都按照预料中顺利达成目的,但他总是觉得不能安心,回府时候拉着缰绳的手都是颤抖的。
薛瑞坐在花间凉亭下独酌,脑海中怎么也拂不去薛风赢那一团行将就木的背影。
宴席那几杯小酒对他这个在边塞待过的人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两壶酒又下肚,薛瑞盘算着差不多武玄该回来复命了。
果然,不消片刻,太子府墙头翻过一个黑影。
“殿下,噗。”
武玄一瘸一拐地扑倒在薛瑞面前,刚开口便呕了一口血。
“武玄!怎么回事!”薛瑞放了酒壶,赶忙去扶显然身受重伤的武玄。
“公主身边,身边有高手相护……”
面前黑衣男子少有的狼狈,自回了京城,武玄何曾受过这样重的伤。
“武功在你之上?薛文心身边何时多了这样的人物?”
薛瑞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房内扶,对着傻站着的扫地丫鬟道,“请大夫来!”
“武玄,别急,你先养伤,伤好了再说。”薛瑞握住武玄的手,神色严肃。
武玄跟随他从战场,到官场出生入死,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是薛瑞唯一敢将后背留给他的人。
“殿下,良娣求见。”门外有小厮通报,薛瑞拍了拍武玄的肩头,带门出去,又吩咐传话的丫鬟好好照看武玄才离开。
薛瑞出了圆门,陈安意就站在竹子下面等她,隔着几步的距离,薛瑞道:“你找我什么事,不是不愿意见我的吗?”
他本就烦心事缠身,语气自然不好。
“殿下,你就不想知道,翎王殿下为何日夜戴着那一对喜鹊登枝的腰佩吗?”陈安意叹了口气,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走近薛瑞。
薛瑞背着手,眼睛闭上又睁开,“因为……沈妄?”
陈安意默认。
“你是说,那对腰佩是沈妄送给他的?”
薛瑞霎时间目眦欲裂,那日在王府薛翎骗他那是送给赵柔夷的,明明在宴厅当场拒婚,却又戴着和她有关的玉佩,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沈妄——”薛瑞咬牙死命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那人的名字。
虽然薛翎对沈妄有意他已经看出了七八分,却不知道沈妄原来也与自己的兄弟目成心许。
自己的妻子与对手两情相悦,真是天大的讽刺!
陈安意附在薛瑞耳边,吐气如兰。“沈妄买那对腰佩那天安意也在场,她对将军和夫人撒谎说是买给殿下的,我原本信了,却不想今日在翎王殿下身上看见了。”
薛瑞顺势将头埋在陈安意肩头,馨香钻入鼻孔,他内心平静了许多。
“殿下不要太累了。”陈安意乖巧地抚着薛瑞的背,一如从前俩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良久,薛瑞抬头对她说:“安意,你派人将这事散播出去,尤其将军府附近的舆论控制要做好,想必明日,大将军就会登门了。”
陈安意乖巧点头,十分顺从。
薛瑞走后,陈安意独自回了安意殿,乔装打扮一番出门办事。
今日鹿韭宫一行,皇后娘娘暗中与她传了密令,叫她找机会在太子府内杀了沈妄,并将线索引向太子。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将皇后娘娘的密令告诉薛瑞,不得不承认,她起了私心,她不想杀沈妄,也不想她留在太子府……
“殿下,对不起,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让她走。”
她不敢赌,不敢想象薛瑞爱上沈妄后自己会陷入何种境地。
最好的办法是,助沈妄如愿离开太子府,而薛瑞还是她一个人的殿下,皆大欢喜。
待她办完事回府,武玄伤势也基本稳定了,薛瑞正坐在床前圆桌上梳理各路暗线传来的密令。
“咳咳,殿下。”
“武玄,你醒了啊,不用起来,就躺着说。”薛瑞放下折子,坐到武玄床边。
“殿下,那人使的是长生剑。”
“长生剑?难道是卷云寺那位?”薛瑞蹙眉。
“不是,比那位年轻许多,你我都见过,就是翎王殿下的随侍林离。”
“林离?上次被沈妄劫持的那个侍卫?”薛瑞语气惊诧,“翎王身边居然卧虎藏龙啊,看来本太子还是小看了他。”
“那人剑法精湛,到达长生剑九重少说应当有十年了。”武玄捂着胸口,说话有些吃力,今日那一剑砍在他胸口,若不是他袖兜里的一沓符纸,只怕他此刻已经魂归黄泉了。
“翎王的人怎么会在薛文心身边守着,莫不是皇后安排到翎王府的。”
“不像,那人护主心切,我还只是试探,他便使出要了我的命的架势,似乎,薛文心对他很重要。”
“薛文心,林离,赵月,薛翎……”薛瑞重复着几人的名字,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人能有什么联系。
“殿下,我怀疑,这个林离,就是当年沧州的漂泊英雄——侠肝义胆林长离。”武玄使力靠坐床头,眼神诚挚地盯着薛瑞。
“林长离恰好与卷云寺那位是故交,说不定他就是练的长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