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出异兆

    放学前，班主任艾古蓝走入教室，向全班同学布置本学期历练任务。

    “从下周起，各位同学入凡世磨炼心性，最迟大年二十五之前来学府汇报历练成果。有一点我在这里再强调一下，不允许各位在凡间随意使用法术，特别是被干预凡人的因果！这是修士界明文规定，违纪者开除！”

    艾古蓝眼神一一扫过班级每个人，最后锁定出几个危险份子，带着无法抗拒的震慑，特别讲的最后一句的时候毫不客气的重重拖长。

    有人转头撇开艾古蓝视线，不由翻起了白眼，哟哟哟，还没怎么的呢，谷子姐干嘛这么看着他们，这么舍不得，不如一起去呀！

    华夏集大成者的修士，修行都讲究“修为”与“心性”。

    特别是后者，心性是明心见性，般若智慧。一者可以稳定修为，二者可以参悟来突破修为。如果没有究竟觉悟的心性，寿命到了无法突破，就只能去重新投胎。

    所以，古时候的修士几乎都是一段时间与世隔绝，但又会进入红尘炼心。这就是“历世炼心”。古时在山洞中苦修，虽然没有人来打扰，但是没有对境。如果出去做事，与在洞里就绝对不一样。

    你会发现纵有一身的修为，出到红尘俗世很容易着相，不堪一击。一般人在洞里坐久了，几乎不愿意吃苦了。自觉一身修为便是无敌，到处造孽，终会受天地法则（因果）的惩罚。

    在红尘之中历练，心境才能有所突破！

    艾古蓝也正是担心自己的学生不守规矩，再三强调。

    “木一连，你打算干什么来磨炼心性？”前桌的林清音转头，右手食指轻扣桌面，对上木一连的眼神，充满好奇。

    “还没想好。”木一连陷入纠结，托着面庞，错开林清音探寻的目光望向窗外，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这种决定就交给他们了。

    “黎吉凯、寇霄然你们怎么想的？”

    “我觉得大家可以一起去历练。”寇霄然提议。

    “是呀，一起，多热闹！”黎吉凯

    “黎吉凯你当这是去玩的吗？等到回来的时候，成绩落后第一个就是你。”林清音有点嫌弃得看着黎吉凯。

    “谁说我去玩了，大家一起去才有趣，我说的对吧，寇哥？”黎吉凯被说得有点沮丧，拉着寇霄然的衣角笨嘴拙舌的进行辩护。

    林清音嗤笑，又询问木一连意思，木一连点了点头，四个人便决定一起历练。

    至于去哪里暂时未定，毕竟如今凡间政局动荡，军阀混战，兵荒马乱，出去历练还是要考虑很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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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

    宁夏，海喇都原，西安州城。

    这里曾是丝绸之路古道的一段，“固靖之咽喉，甘凉之襟带”。

    木一连坐在高高的夯土城墙上发呆。极目远眺，尽是一片苍凉的贫瘠黄川，几座土堡和古时的烽火台零星的散落在大地上。

    有几匹骆驼正悠闲地晃荡的走来，驼铃叮当清脆入耳，铛铛铛响了一路。四只成一链，有三链，双峰的的驼背上，每匹背着几麻袋货物。骆驼走得很慢，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等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它们的脸长得如此的丑，大鼻孔里冒著热气，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拉骆驼的拿起大捆草料递到它们的嘴边，木一连看到骆驼一口巨长发黄的牙齿，积了厚厚一层牙垢，上下的磨来磨去慢慢的嚼着，又有几滴口水低落在黄土上。

    骆驼看上去又呆又蠢的样子，木一连看得惊呆了，也伸出手用指甲也抠了抠自己牙垢，什么也没有，庆幸道幸亏没有！

    再看拉骆驼的男子带着发黑的毡帽，不知道是带的时间太久没洗，还是被黄沙吹脏的，毡帽又灰又脏。

    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四人小组会跨越半个国域，来到这片荒凉的大西北。这里的天气又干又冷，而且生活条件尤其艰苦困苦。以前木一连觉得自己呆在小渔村就够穷苦了。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里的土地贫瘠得令人窒息。

    这一切还是要从翊圣阿兄说起，他竟然建议她来这里，出乎意料林清音所在的海神庙的海神竟然和翊圣认识，两位大神都他们推荐来这里，于是四人就乖乖的来了。

    四人来到此地已经有三日了，不知道为什么翊圣也一起过来了，木一连暂定是翊圣阿兄是来保护他们的。

    他们每天的任务就只要唱这首《摇摆歌》：

    “一碗羊肉摇一摇，白花了，世上的好人摇摇摆，贼杀了。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大豌豆开花摇一摇，麦出穗，咱两个名声摇摇摆，死去了。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

    园子里长的绿韭菜，摇摇摆。货郎子哥哥快挑来，摇摇摆。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货郎子哥哥不挑来，摇摇摆。地摇了，稀哩哗啦塌散了。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

    四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意思，而且他们发现这里不少孩子也会唱这首歌，就这样可以磨炼心性？

    “一连，下来，来吃饭了。”夯土城墙传来林清音的声音。

    木一连听到能吃饭，马上来了精神，微眯着的眼睛攸然睁大，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整理下头顶的毛帽，拢起罩面的麻布，起身快步走进城脚跟的店里。

    看到黎吉凯和寇霄然两个正在分碗筷。刚来这里的时候，三个人还会因为羊骚味太重，不适应这里的口味，最后都妥协了。黎吉凯本来就住在西南北交界处，就没什么感觉。

    店里的活计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端出四碗面包羊肉羔，热乎乎的，闻着香味就是很美味几个人激动白皙的面庞已经被风沙吹得起皮

    林清音拉过木一连的一只手，给她搬过一把凳子，四个人实在是太饿了，伸长脖子激动得搓着手，肚子咕噜咕噜一个比一个叫得响亮。

    还等什么呢。赶紧的，拿起筷子就胡吃海塞吧。

    木一连吃着香香的面饼，再来一口清淡不腻的羊羔肉。

    “这几天一直吃西北的特色，其实也挺好吃。”木一连一边吃掰下一小块面饼蘸着浓浓鲜香的肉汤，那滋味真的通体爽快，肚子里暖暖的！

    “嘿嘿，我们长在西北的娃娃都是这么吃的。”黎吉凯说着滋溜一声又灌下一口热汤，愉快的打了个嗝。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门外有一些乞丐小孩瘦得前胸贴后背，睁着大眼睛无辜得望着他们，嘴中念着“给点吃的吧”，实在太可怜了，四个人被看得不好意思。

    “伙计！”寇霄然放下筷子朝着店伙计喊道。

    “小公子什么吩咐？

    “再来一大碗，然后倒给门外这群小乞丐。”寇霄然指着门外可怜的小乞丐们。

    四个人做了好事心里都是美滋滋。

    过了一会儿，门内进来一个少年一身黑色马褂长袍，头戴一顶雪白的毛帽，木一连一眼就认出来了，捏着衣角，起身兴奋的冲过去。

    “翊圣阿兄！”

    “翊圣哥哥！”其他三个也起身招呼，林清音对于翊圣的身份摸了个七八，黎吉凯和寇霄然则一致认为这是木一连的兄长。

    门外一阵怪风吹入，卷着一阵黄沙扑鼻而来，引得店里的吃客直咳。

    店里的活计赶忙去关门，嘟囔着埋怨“又起风了。”

    门窗都被风吹得吱嘎作响，木一连透着窗户缝钻着看到，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天空上有黑云如缕状，蜿如长蛇，横亘空际，惊呼着喊其他三个人透着门缝一起看。

    木一连心又是一阵暗暗思忖，凑近翊圣轻声说道：“翊圣阿兄，外面好大的风！好可怕！”难道是有妖怪，岂不是很危险？

    翊圣垂眸不语，只是温柔的抚过木一连头顶，继续听着店里的活计和吃客谈天，木一连见他没有反应就没有多想。

    “老天真是不赏脸呀！”店里的伙计一面擦着木桌，一面感慨。

    其中一桌有个大妈叹息：“今年干旱很重，庄稼也没多少收成，前阵子我们村里，一口井里突然涌出墨黑色的水，之后就是浮出黄泥，水都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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