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实力以外,您还需要做出更多的事情。若是出现了单于重病一类的不可控意外,不正是您需要挺身而出的时候吗?”
尽管他也不认为西域三十六国会掀起什么波澜,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乌维他们兄弟三人始终还是及不上当年伊稚斜大单于的那般韧性。
以伊稚斜大单于的才能、魄力和韧性,若不是面对卫青、霍去病这种在汉人历史中也屈指可数的天才统帅,说不定能够创下一番不弱于冒顿、老上两位单于的功业,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正是因为没得可选,他也只好选择辅佐一个相对而言稍好一些的单于。呴犁湖的才能、魄力都比乌维要强不少,韧性逊色于他的父亲伊稚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左谷蠡王且鞮侯在兵力上不弱于右贤王呴犁湖,但是财富远不及有西域三十六国可以征讨的呴犁湖。而且对于西域之事更加了解的右贤王也更加适合匈奴的未来发展。
匈奴的未来的重心在于西域,只要有西域三十六国为匈奴提供财富、工匠、粮食,匈奴早晚有一天能恢复鼎盛时期的实力,到时候自然是和南方的汉人在决一雌雄。
“自次王的意思是……”呴犁湖有些吃惊地说道。
这个赵信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虽然对匈奴而言这种高层的政变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但是在这种大匈奴本身还内忧外困的局面下,如此行事是不是过激了一些。
“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赵信高深莫测地道,“单于本人是一定不能死在西征路上的。您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若是单于太早身死对您很是不利,左谷蠡王手中的兵力并不比你弱上几分,再凭着单于死于你手的借口,只会演变成一场波及全匈奴的大乱。可是让大单于如何恰到好处的病上一场,就要看右贤王的手段了,只有离开了单于庭的大单于才会给你这个机会。只要大单于病了,这次西征的兵权自然就会落到右贤王的手中,彻底压过左谷蠡王的机会就在此一举。”
本来,赵信的心中也没有这种胆大包天的想法。还是他在汉人中的老熟人教了他这么一招,霍嬗中毒一事算是给了他一点这方面灵感。要是霍嬗死了,他也可能就会把此事当成是一场意外,毕竟在这个时代水土不服也是有可能要人命的,而霍嬗才刚刚十岁,身体也不够强壮。
天下之大,有无数不为人知的奇物存在。只要呴犁湖能让乌维病而不死,单于之位就脱不出呴犁湖之手。他也就能辅佐这位更适合的大单于人选将匈奴更早带上一条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此事还容本王思量一下。”这下才明白赵信话中含义的呴犁湖脸部一下子就涨得通红。
大单于之位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了得到这个宝座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赵信最后这番话,等于是帮他指出了一条通往大单于宝座的捷径,就是有些太过于行险了。
可是作为久镇西方的右贤王,他的脑海中确实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奇物能够利用。一想到他在西方的王庭中种植的那几株奇花,呴犁湖的心头就一片火热。
大宛人用来治疗头痛、目眩、气喘等症状的“忘忧药”,就是从奇花之中提取的。只是这种“忘忧药”剂量一旦稍大就会让人对它产生依赖性,且不至于致命。这还是他手下抓到的一名大宛医生献给他的药方,据说是从他们的母国传过来的。
关键是对于头痛、目眩、气喘等症状的治疗,这种“忘忧药”确实很有效果,就算是单于庭的巫医也不能否认他的功效。
只是怎么将这种药物给乌维用上,就很考验他本人的智慧了。而且他的兄长乌维在这种内斗之事中经验丰富,手段也不逊色于先单于伊稚斜,一旦被他发现了端倪,他的下场可不会很美妙。
稍稍平静了之后,呴犁湖才说道:“自次王,单于庭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你刚刚说到的那件事太过重大,本王还要回去找手下之人商议一下。”
“右贤王请谨记,此事可行就小心为之,若是不可行则万万不可强求。”赵信又叮嘱道。
这几年下来,他可是把宝已经完全押在了呴犁湖的身上。一旦失败,他的这一番投资就算是彻底打了水漂,他的满腔雄心壮志也就没有了实现的基础。
“自次王还请放心,其中的厉害本王还是明白的。”呴犁湖冷静地说道。
呴犁湖收拾了一下装束之后,消失在大帐外的黑暗之中。
赵信则是看着黑暗若有所思,他的生命就像这堆有些昏暗的篝火,光芒已经不能照耀多远了。
单于庭若是再这么平平淡淡下去,他又何时才能有机会领兵和当年的老朋友们对垒沙场。也只有魄力、决断远强于乌维的呴犁湖才能带给他这个机会。
哪怕是向西域用兵呢,也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而不是像如今一般,明明已经有了几分可以作为的实力,却偏偏依旧龟缩于漠北。
有时候,在午夜梦中他还会想起当年和卫青、苏建等人并肩作战的景象。绝不想等日后还要被这些老朋友们在幽都嘲讽他当日的选择是错误的。他是翕侯赵信,也是匈奴帝国的第一智者,就像主父偃所说的那样:“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亨耳。”
这条行险的路子,也是唯一一个可能让他尽快实现愿望的法子,希望野心勃勃的呴犁湖不要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