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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矩在哪儿呢?有白纸还是有黑字?打我师父的师父那会儿起,这银子就是现在这么用的,可不是在我手里才兴起的。
“朱会长,话儿我都说给咱们韩管事了,如今要改码头规矩的不是我,是那位世子爷,要么,您找世子爷要一份贴补银子,要么,您出一份贴补银子,改规矩这事儿,你想让我们穷扛夫自己吃进去?我只能老实说一句,我们穷人穷帮,吃不下!”
邹当家翘起了二郎腿。
朱会长眼袋抽动了几下,紧紧抿着嘴,片刻功夫,冷声道:“你先回去吧,这是大事,我得跟几位行老商量商量。”
“行唻,那我就回去恭候佳音!”
邹当家站起来,晃着膀子横着步子出了丝绸总行。
“会长。”韩管事喊了句会长,看着朱会长阴寒的脸,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你去忙你的。”朱会长冷声吩咐了句。
看着韩管事退出了屋,朱会长招手叫过侍立在屋角的小厮,吩咐道:“叫老万过来一趟。”
没多大会儿,一个干瘦矮小却劲道十足的中年人跟着小厮进来。
朱会儿挥手屏退屋里的小厮,示意老万靠近些,低低吩咐道:“找个机会,送成字帮的邹万庆上路。”
顿了顿,朱会长接着道:“他既然爱女人,就让他死在女人肚皮上,马上风吧。”
“是,什么时候?”老万神情不变。
“越快越好。”
“是,会长放心。”
朱会长挥了挥手,老万站起来,拱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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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囡赊织机收布的生意,被余家老号横插一脚,余大郎除了在何家村偷袭那一回,成功的劫走了几乎全部织机,别的村子,陆嫂子已经先他一步,挨家走过,余大郎再去,那些心眼活的,想法也多,一二三的提要求提价钱,就不怎么合适了,余大郎能劫走的织机,最多也就是过半了。
除了余家老号,还有一家锦绣布庄,也加入进来。
锦绣布庄有板有眼,围着各大织坊附近的村镇布局织机。
李小囡和王雨亭悄悄去看过两趟,照王雨亭的说法,这家锦绣布庄只怕存心不良。
在陆嫂子暗中推波助澜之下,被余大郎找上门的人家要求越来越高,余大郎很快就掉头寻找新的人家。
没多久,三家就开始各自布局,暂时相安无事,李小囡接着去王府别业书楼看那些卷宗。
几天没去,长案上的卷宗竟然由三摞增加到了七摞!
安静无声的看了一天,太阳偏西,李小囡合上卷宗,用力伸了个懒腰。
晚晴一路小跑从外面进来,眉开眼笑的将一大包点心塞给李小囡,“刚烤出来的鲜肉月饼,鲜肉馅里放了蟹粉,鲜得不得了。我已经让他们备好车了,快走!路上快一点儿,到家还是热得呢。”
“那咱们快走!”李小囡抱着热乎乎的包袱,和晚晴一起往外跑。
两人连走带跑,冲出月洞门,目瞪口呆的看着二门里满满当当的人和马。
顾砚刚往月洞门走了两步,瞪着一头扎出来的两人,目光落在李小囡抱在怀里的那只大包袱上。
包袱太大,藏肯定来不及了。
李小囡抱着包袱,随着顾砚的步子,一点一点侧过身。
顾砚走到李小囡面前,弯腰闻了闻,突然伸手,从李小囡怀里提走了那包鲜肉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