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不起。”李小囡笑道。
“那怎么行!这织机是我们典下的,咱们有契书的,你哪能说拉走就拉走,这织机是我家的。”五嫂子一听就急了。
“五嫂子签契书的时候,我可是一条一条念给五嫂子听了,也一条一条解释了,五嫂子这里连着一个月收不到细布,或是连着三个月内细布的量达不到,这织机我就能拉走了。”李小囡还是带着笑,话却极不客气。
“我们已经给过你好些布了,这织机还能差几个铜钿?我们……”后面给钱两个字,卡在五嫂子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铜钿都用光了,昨天当家的还让她再少睡一个时辰,赶一赶活,多织一匹细布出来,卖了钱买油漆。
“帐本。”李小囡示意王雨亭,王雨亭急忙递上帐册。
李小囡翻开,笑道:“五嫂子是个勤快人儿,这一架织机的本钱,当时算的是九两整,从五嫂子这里收的细布,已经抵了一两银四百二十个铜钿,布行一两银算七百个铜钿,还余下七两银两百八十个铜钿。
“要么,五嫂子现给我七两银两百八十个铜钿,要么,我给五嫂子一两银四百二十个铜钿,织机我拉走,这织机就当白给五嫂子用这几个月了。”
外面,何老五和三个儿子已经跑过来,木匠和泥瓦匠,以及邻居们围了一大圈看热闹。
“这织机是我家的!你滚!”何老五的小儿子才十一岁,似懂事非懂事,冲李小囡挥着拳头吼道。
李小囡只当没听见,看着五嫂子笑道:“嫂子想好了没有,是给银子,还是让我把织机拉走?”
“我那织机上正织着布呢!”五嫂子仓皇起来,转向陆嫂子,“你跟她说说,我那织机上正织着布呢!”
陆嫂子尴尬的笑着,错开了目光。
“织机上正织着的布,要么你撤下来,要么,不管你织了多少,我都照一整匹布的钱给你。
“把钱点给她,你们去把织机搬到车上。”李小囡示意王雨亭和阿武。
“你们不能搬我的织机!”五嫂子急了,张着胳膊拦在门口。
“把她们打走!打!”何老五冲三个儿子一挥手,挥着手里的木锨,率先冲上去。
王雨亭往前一步,抱住五嫂子拖出屋。
阿武先一脚踢飞何老五手里那把沾满泥的木锨,再一脚蹬在何老五胸前,稍稍用力,将何老五推得趔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伸脚勾回何老五小儿子,两只手抓住何老五两个儿子的头发,往后揪了几步,稍用力甩倒在地。
“去抬出来。”李小囡示意扛夫。
两个扛夫进屋,将织机抬出来。
“你们不能抬走!那是我家的!是我家的!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没天理啊!你们欺负人,这还有天理嘛!”五嫂子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哭起来。
“快去叫人!来人哪!强盗啊!”何老五坐在地上,对着阿武的脚,不敢站起来,放声叫起来。
“这是一两银四百二十个钱,还有一匹细布的钱,我放在这里了,大家做个证。”王雨亭举着一只小银饼和几串铜钿,转了一圈,放到五嫂子面前。
李小囡看着扛夫装好织机,绕过嚎哭的五嫂子,往第二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