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份杂工。
“瞧这安排,这份亲戚要么远得很,要么,这一对表姐妹情份不怎么样。”
周沈年笑着评论了句。
“于承福两三岁上就被他老娘带着进了织坊,说是于承福聪明得很,胆子又大,到十六七岁时,就做了织坊的小管事。
“于承福生得一幅好相貌,说是从十四五岁起,就有人给他说亲,到十七八岁,眼看着他越来越有出息,说亲的更是踏破门槛,于承福就是不吐口,直到后来,云山坊的东主张又安看中了他。
“云山坊是家老商号,织坊不算大,张又安只生了一女一子,都不算聪明。
“张又安将不大的小织坊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儿子,一半给闺女做了陪嫁,陪嫁的这一半就是现在于承福的福云坊。
“平江丝绸行的施会长比于承福大十岁,于承福极小的时候,就很会奉承这位远房表哥,成了亲有了自己的织坊之后,于承福还是跟从前一样,鞍前马后的奉承施会长。
“平江丝绸行前一任老会长即将卸任时,施会长出面要争会长位置时,据说大家都很意外。
“施会长胆小怕事,心眼也不多,接了父亲的位置做了行里的行老之后,行里有什么事都是缩在最后面,话都不敢多说,嘿。”
周沈年一声嘿笑。
“托于承福的福,施会长没费什么力气,就争下了会长的位子,施会长做了会长,于承福就成了于行老。
“施会长在会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快十年了,有施会长的地方,必有于行老。
“于承福做了行老之后,福云坊的织机数翻了一倍,福云坊增加多少织机,云山坊也增加多少织机,福云坊和云山坊的织机能翻个倍,是因为原本的云山坊实在太小,一共也不过二十来张织机。
“在下以为,第一,这个于承福有大才,可限于江南丝绸行对在行织坊的严控,有才无处施展,必定十分憋屈。”
周沈年眼睛微眯,片刻,啧了一声。
“有才之人不能展才。”
李小囡笑着点头,这滋味儿,她懂。
“第二,于承福的福云坊增加多少织机,他小舅子的云山坊也一样增加多少,说是有几年拿到手的数额是单数,那就是云山坊多一架,福云坊少一架织机。
“于承福这个人,要么人品不差,要么,心机极为深远,大奸似忠,不管哪一种,都能用用。”
周沈年笑看着李小囡,“在下以为,就算是大奸若忠,姑娘也用得起。”
“我觉得他应该是人品不差。”李小囡笑道。
“嗯,听说于承福这一阵子一直忙着施会长的事儿,前天刚从杭城回来,昨天去了趟临海镇,不过没见着施会长。临海镇那位黄先生厉害得很,滴水不漏。
“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于承福?”周沈年一脸期待。
“我得先去一趟临海镇,找黄先生说说话儿。”李小囡笑道。
“姑娘跟黄先生有交情?”周沈年眉梢挑起。
“黄先生前一任是我们昆山县的县令,见过几面。我现在就去临海镇,正好搭晚晴的车。”李小囡边说边站起来。
周沈年跟着站起来,他很想跟着去临海镇,可犹豫了又犹豫,这话还是没好说出来,他跟去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