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带着诸护卫小厮,直奔平江城东。
离朱家宅院还有半里地,等候在路边的护卫就急迎出来,在马上欠身见了礼,拨马往前,在最前带路,径直到了朱老太爷偏在园子一角的那间小院。
王贵垂手迎在小院门口。
顾砚站在小院门口,转身打量了一圈,踩上台阶,越过王贵时,问道:“怎么样了?”
“杀人的事,朱为善父子都详细交待了,这是口供,此桉所涉人等,在宅子里的,都已经拿住了,也都审得了口供,在外面的已经让人去捉拿归桉了。”王贵跟在顾砚侧后,捧上一叠竹影细纸。
顾砚站住,接过那叠纸,仔细看过,将细纸递还给王贵,问道:“丝绸行的事呢?”
“也都交待了。”王贵递上另一叠口供。
顾砚接过,粗略翻看了一遍,递还给王贵,问道:“黄显周呢?到哪儿了?”
“估摸着时辰,快该到了。”王贵急忙答道。
他从晋陵县出发时,就打发人直奔临海镇去接黄显周了,看起来这位黄爷跑马不行,要是来回都像他们这样跑马赶路,这会儿早就该到了。
顾砚嗯了一声,绕过影壁,穿过院子,站到正屋台阶前一座生着兰草的太湖石前,顿住步,眯着眼,仔细欣赏了那块生满兰草和菖蒲的太湖石,伸手掐了两根菖蒲叶,揉了几下,闻了闻,和王贵笑道:“一股子血味儿,你闻闻。”
“是。”王贵明知道他家世子爷这句血味儿的意味,还是认真的掐了两片菖蒲叶,认认真真的揉开,闻了闻。
顾砚进了上房,站在被捆在椅子上的朱老太爷朱为善和儿子朱行文面前,仔细打量。
朱为善脸色灰败,朱行文不敢抬头,看着顾砚的衣角,浑身抖的椅子不停的撞着旁边的高几。
“去一趟建乐城,好好听话,我就留下你朱家和朱氏族人的性命。”顾砚看着朱为善,缓声道。
“是。”朱为善喉咙干哑,神情恍忽中,仿佛回到了幼年,看着太婆跪在观音像前,絮絮叨叨的礼着佛:
有果必有因,不过就是因果二字……
顾砚出来,迎上喘着粗气的黄显周,“先喘口气,喝杯茶。”接着吩咐王贵,“黄先生审完就送他们去建乐城,路上照顾好,要全须全尾的交给文将军。”
黄显周拱手欠身,王贵垂手应是。
两个时辰后,朱为善带着儿子朱行文,绕到前面正门,高声交待了正门的门房:他们父子进京去给庞相爷贺寿去了。
一声交待后,一行十来辆大车就跑了起来。
门房瞪着那十来辆车,愕然茫然,老太爷和九老爷一起进京,就这几辆车跟着?九老爷去一趟临海镇都得不只这几辆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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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承福得了李文梁递的信儿,连走带跑赶到城东朱家那座宅子,转着宅子转了一圈儿。
宅子四周静悄无声,所有的院门都关得紧紧的,于承福试着拍了拍角门和偏门,等了半天,里面静悄无声,无人应答。
于承福袖着手往回走,走到半路,站住,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一路小跑进了熟悉的牙行,找到常打交道的牙行行老,滴滴咕咕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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