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游骑（三）

一些由各种大小祭司创作的，奇奇怪怪的歌谣，但这首似乎出现的时间有些巧合和应景。

    在筵西口守备军暗桩开的旅店里卓锦与司徒郁汇合。司徒郁一路斩杀盗匪，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消息。其中基本可以确定瀚谟和土库各自派遣了百十来人的小股军队去了曼拉，但是不知道去做什么。更奇怪的是，司徒郁一路斩杀的盗匪多数都是瀚谟人装扮，但是其中有不少是曼拉人假扮的。那些假扮瀚谟人的曼拉人，战斗力弱，没有强弩，做强盗完全是守备军的活靶子。

    卓锦问司徒郁有没有留意到最近草原的歌谣，司徒郁说在达拉河附近这首歌谣盛为流行。

    达拉河附近，那是土库的势力范围，如果是董令黎让土库大祭司传唱的，似乎有点小儿科，如果真的是那么北方的怪物难道是指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南方的彩月又是指什么呢？

    卓锦交代司徒郁在旅店里等着姜克非，她则继续带上面纱，乔装曼拉焰火艺人，让年纪较大的胡参将扮做自己的父亲，选了两个会将瀚谟语的军士扮做伙计，牵着骆驼，带着几箱烟花往瀚谟草原深入走去。

    瀚谟部是个彻彻底底的游牧部落，没有城池，大概的原因是他们的可汗还梦想着要把都城建回同城。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的可汗一般会把大营建在大水泡子边，至于哪里有大水泡子这就看老天了。不过瀚谟部有句话叫，汗王的子民不用寻，汗王会降临在你身边。

    卓锦去瀚谟是要去找祖父留给她的最厉害的暗桩——脱脱。脱脱是祖父刀下捡到一条命的女孩儿，祖父将她和她弟弟都训练成了优秀的暗桩，却把他们分别送到执行任务的地方，再也不许他们见面。

    脱脱美丽机敏，几年时间竟然混到了拉克拉的身边，成为很受宠的囊囊，可惜的是暗桩都不能生育，否则说不定能给瀚谟生个亲近中原王朝的小可汗。

    这几年脱脱明显没有以前受控制，卓锦也没有逼她，只是转告她已经接回了她的弟弟，并将他送到了王朝另一个繁华都市，给了他性格温柔的妻子，还给了他重新获得生育能力的仙药，她的弟弟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这番说辞既是对脱脱出色的暗桩工作的回报，也是给她做母亲的希望，更是对她的恐吓。

    此次卓锦亲自来见她，就是要让她明白阻止瀚谟部和土库部结姻亲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平日与脱脱联系都是经过一个固定暗桩，正确的表述应该是脱脱的下线知道怎么把消息层层传回来。卓锦是不可能让潜伏在瀚谟部的其他暗桩得知自己身处瀚谟的消息，所以只能靠运气直接出现在瀚谟王帐。卓锦一向运气不错，否则活不到现在，而且她也相信，吾寻汗王大海捞针，汗王寻吾就在身边。

    草原深处，在几户牧民的注视下，卓锦点燃了携带的焰火，磷光冲天，红、蓝、金黄的花朵和动物在暗黑的天空相继乍现，没有见过焰火的草原小孩看着总是脏兮兮的，他们快活地拍着手、大声的叫嚷着，男人们看着焰火，拿出马奶酒大口痛饮，女人们难得丢下家务，从疲累中解脱出来。

    那是快乐的一夜，卓锦自从军就与祖父一样从不喝酒，但她允许假扮阿爹的胡参将和两个伙计去和牧民们喝酒，摔跤，她吃着他们给的油茶粑粑，想着祖父说过，不打仗就是最好的，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