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随便地丢在一间柴房里,也许是因为忌讳,也可能是因为恶心或者嫌弃,那附近连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
江南这地方水多,空气潮湿,即便现在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尸体还是坏得非常快。从雪在大老远就闻到了腐烂的气息,徐老板很有先见之明地在自己的口鼻上裹了块布,他还热情地问从雪需不需要。从雪很需要,但她有点拉不下面子,尽管石青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还是冷酷地拒绝了徐老板的帮助。
最后石青羊、徐老板和那个带路的叫松合的小厮一人一块裹嘴布,只有从雪脸上光溜溜什么都没有。
随着沉重的一声吱,松合推开柴房的门,阳光犹如对猎物虎视眈眈许久的豺狼,一有机会就趁虚而入,在光束的照耀下飘扬着颗粒状的灰尘。从雪捂着嘴咳了两声,抬眸望去,看见半具沐浴在光下的尸体。
“老爷,他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松合只敢偷偷瞄尸体一眼,接着连忙躲到从雪身后,他的声音透过布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徐老板古怪地看他一眼,咕哝道:“要是真的跟看起来一样正常就好咯。”
“完全不正常啊好吧。”石青羊拍拍放在一旁的木柴,也许是觉得裹嘴布遮住了嘴巴不好说话,他一把扯了下来,“这个人都死了好几天了,在外面就闻到一大股味,怎么可能还保存得这么完整,早该烂了!”
从雪走了几步才发现这具尸体只有半边是正常的,能看出生前应该是个很俊秀的小男孩,年龄估计不超过十二岁。他触碰到阳光的半边身体皮肤同活人没有区别,表情平静,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他没有被阳光覆盖的另半个身体则布满了一层黑色又黏又稠的膜,连虫子都没有一只,恶心得从雪完全不想碰。
石青羊也看见了这层膜,他回头问徐老板:“你们找过仵作了吗?”
徐老板撇撇嘴:“这玩意仵作怎么可能看啊。第一个丫鬟倒是有看过,仵作啥也没看出来,后来就拿去烧了。晦气!”
从雪又低头看了尸体一眼,刚要移开视线,悚然一惊,差点就叫出声来。她看见这具尸体噌地睁开了眼睛,半边脸扯起来,脸颊肉鼓鼓的,慢慢地挤出半个会吓哭小孩的笑来。
从雪和它对视半天——不是因为淡定,是因为已经被吓傻了。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还眨了眨眼睛,接着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她猛地喘了一大口气,总算能支配自己的身体了,连忙挪开几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问:“……第、第三个死者呢?”
石青羊听见吸气声,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第三个……她……呃,我也不知道她这个状况是死了还是活着。嗯啊,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是她……”徐老板支支吾吾了半天,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年混过来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但我还真他娘的还从没见过一个明明已经死了但还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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