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屹站在祠堂门口,与祠堂里面撑着拐杖瞪着自己的陆青山对视着。
“给我滚进来!”
陆青山用拐杖桥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式的祠堂灯火通明,陆承屹的视线在老人家的佝偻的身影上停顿了一瞬,而后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去。
他一语不发,沉默着拿起一炷香在桌案上的蜡烛处点燃,三拜之后插在了香炉里。
陆青山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孙子,神色微暗。
“跪下!”
苍老的声音在祠堂里回响,陆承屹避过身前的蒲团,直接跪在了坚硬咯人的青石板地上。
老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说罢,你究竟做了什么!?闹得小笙非要离婚!”
陆承屹的脊背绷得笔直,声音带着一丝暗哑:“爷爷,我会处理的!”
“你处理?你告诉我,关于小笙的事,你究竟哪一件处理得好了?”
陆承屹唇瓣翕动,还未来得及说话,陆青山已经抓起一旁的鞭子直接甩在陆承屹背上。
“啪!”
鞭子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幽深的祠堂里格外清晰,陆承屹半边隐匿在暗影里的脸色隐隐泛白。
“你告诉我,你结婚时宣誓都说的什么!?”
“你再说说,这三年来,你们为什么分居!?”
“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对小笙!?”
陆青山每问一个问题,就在他身上甩一鞭子。
鞭声混合着闷哼声在祠堂不断响起,陆承屹的额间已经开始有冷汗往外渗,即使这样,他也依旧咬着牙不吭一声,默默承受着。
“我原以为你和小笙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也会好好待她,没想到你连男人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让小笙嫁过来!”
“我陆家祖祖辈辈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冥顽不化!?”
“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吗?”
“我手把手的教你,就为了你顶天立地,你结果你却连自己媳妇儿都护不住!”
陆青山这一辈子自认问心无愧,也没有真的服过谁,唯独对谢家的恩情念念不忘,唯独对于陆承屹父亲的不成器耿耿于怀。
所以他才想着教好孙子,让孙子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原以为孙子和孙媳之间的矛盾可以调和,却从未想到两个人已经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儿子如此,孙子也是如此。
这个老人,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将鞭子一次次的高高挥起,再狠狠落下:“混账东西!小笙如果和你离婚了,你也可以滚出去了!”
陆承屹的后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从一开始火辣辣的痛,到最后咬着牙到麻木,只有逐渐破碎掉的衬衫粘连着血肉染红了后背。
陆青山真的动了肝火,整个人气得颤抖:“我对不起谢家的嘱托,也对不起小笙那早早就去了的母亲,更对不起陆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