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一次在陆承屹面前落泪。
没有姿态卑微的苦苦哀求,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质问,更没有大声哭诉,有的只是偏头的那一瞬间无声的落泪。
陆承屹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随即带着想要逃离的叶黎笙一个闪身进了一个房间。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叶黎笙的心跳跟着一停,随即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出去。
“陆承屹!我不想看到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黑漆漆的房间里,因为无法视物,也有了黑暗的遮掩,她的眼泪反倒是落的更凶了,声音里满满的疲倦:“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好?从此以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想恨你,恨一个人太累了,我们就这样离婚吧,就当是全了我陪你‘逢场作戏’多年的情分。”
委屈吗?
委屈。
这三年来,他在温柔乡里风流无边,她一个人在出租房里为了弟弟的病苦苦支撑。
难熬吗?
当然难熬了。
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不是梦到当年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和薄少司魔鬼一般的威胁,就是梦到弟弟最终医治无效去世。
她身上背负的不止是压力,还有对孙家无止尽的愧疚,以及那段染着血的过往。
可是她无处倾诉,不敢倾诉,有些东西只能烂在肚子里。
却偏偏,陆承屹和薄少司一个个都在逼她,她置身在无尽的黑暗里,却始终走不到尽头。
叶黎笙不停地推拒着陆承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黑暗带来的恐惧,逃离今天失常脆弱的情绪。
陆承屹因为顾及着秦歌的叮嘱,尽量不伤到她不再去刺激她,只是将她禁锢在怀中。
推拒拉扯间,伤到了男人的手臂,陆承屹闷哼一声,叶黎笙多少已经适应了些黑暗,抬手就要去碰他:“陆……啊……”
她抬手时,男人突然也伸出手,微微用力便将她带在了怀中,叶黎笙惊惧之下挣扎,高跟短靴踩在了男人的鞋子上后又绊到了房间厚厚的地毯,两人的身体失去重心,一齐朝地上倒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陆承屹故意的,他后背着地,单手护着叶黎笙倒在了自己身上,成了活生生的肉垫。
“嗯……”
陆承屹后背的伤口还未结痂,即使有着厚厚的地毯缓冲,可叶黎笙身子带来的重量也依旧让他有些吃不消,最终还是从唇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陆承屹!你怎么样?”
清冷的月色透着大开的窗户洒落进来,靠的太近,叶黎笙隐约看到了男人额头上的冷汗,随即撑着地板就要起身。
男人的手臂因她而伤,后背的鞭伤说到底也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闹成这样,她下意识地还是担心男人的伤势。
人在危急情况下,下意识地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陆承屹的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惨白,但眼底却多了些柔意,旋即一个翻身将叶黎笙牢牢控制在身下。
叶黎笙有些惊愕,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亲密的姿势,再加上绝对静谧的环境,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叶黎笙看着男人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脑子有了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