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血线在缓缓往下颚蔓延,他的眸底带着愠怒,将从叶黎笙口中吐出来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恶心?”
叶黎笙接话很快,笑容冷冽:“对!就是恶心!你的一举一动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些年你拿我当泥偶一样摆弄,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对!我是你娶回陆家的一件玩具,一个摆设,可我也没必要在陆家耗上我的一辈子!”
“若不是有爷爷在,我早就和你离婚了!”
陆承屹眼底的寒意全部凝结在叶黎笙身上,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到最后早已经没有办法形容,只剩一片阴翳:“我的触碰就让你这么恶心是吗?那薄少司呢?她怎么碰你都行吗?”
“既然陆家你不想待!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嫁给他!?难道也是为了爷爷?”
“嗯?”
男人最后一个字,音拖的很长,尾音微微上扬,明明凝聚着寒意的黑眸,竟然渗出一丝期许,在提到“嫁给薄少司”时,竟然还有一丝惊惧闪过。
他在期许什么?
期许她的答案?
那又是在惊惶什么?
惊惶她的答案和选择?
叶黎笙再一次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他总是在叶黎笙自认为有几分了解他时,突然就变脸。
却又在她始终猜不透时,将情绪表现在那双多变的深眸里。
叶黎笙忽然想到了江一帆和她说过的话,陆承屹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她不禁想,奇怪在哪里呢?
奇怪在喜怒无常?
而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喜怒无常呢?
是在挣扎痛苦时?束手无策时吗?
可又为什么会挣扎痛苦,为什么会束手无策?这个男人身上也会出现这种情绪吗?
期许,惊惶,挣扎,无策。
这不都是因为在乎吗?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百味交杂,所以才会喜怒无常,所以才会变得奇怪……
是这样吗?
叶黎笙望着那双在黑夜里,灼亮夺人心魄的眸子,忽然怔忪了起来。
两个人的姿态亲密至极,经过一番挣扎激吻之后,甚至还有着隐隐地热流在四肢百骸蔓延,而后顺着血脉纹路流至心脏,滋养着那片干涸道满是裂纹的土壤。
那颗名为陆承屹的参天大树,受到滋养,似乎又想要开始疯长,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如此近的距离,加上某个念头的滋生,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甚至隐隐有加剧的迹象。
陆承屹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眸色越来越深,似乎有着什么情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动,叫嚣着想要将身下的人淹没。
他的长指轻轻拨开她贴在脸上的碎发,语气低缓而蛊惑:“怎么不说话了?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当初还是嫁给了我?而不是选择嫁给薄少司?”
最后,他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叶黎笙的鼻尖,语气亲昵的仿佛两人依旧是十年前相恋的模样:“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