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皮包的两扇门左右打开，门脚分别用两块石头倚着。门内是个小厅，两侧墙壁上分别挂着一块大黑板，左手边写着板报，右手边是通报批评和通报奖励。

    过了小厅是一条走廊，岑爸带着岑小鱼往右拐，敲了敲门进了门卫室，门卫室不太大，30平左右，靠近门口右手边摆了货架，上面放了一些方便面、面包、泡泡糖、口哨糖汽水之类的，种类很少，左手边是个小灶台，往里走有个半隔断，隔断里边是一铺小炕，隔断外面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个40岁左右男子正站起身迎过来。

    “岑老师怎么这时候过来？”看了眼身后的岑小鱼“这是你家岑小鱼？”

    岑爸把编织袋往地上一放，一边从裤兜里往外掏钱一边说“是我家小鱼，这不，带她去他奶家，走半道有点累了来你这歇一会。”从一把零钱里抽出两张两毛一张一毛钱递给男子，“来瓶大白梨。”

    男子从货架下边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类似啤酒瓶的饮料递给岑爸，又把钱推了回来，“给孩子喝不要钱。”

    “那不行，你这也不是白来的。”

    看男子还要推岑爸马上假装生气说“你在这样我马上领孩子走了。”

    岑小鱼很想说：我不想喝汽水。但是有一种渴是你爸觉得你渴……

    喝了几口，满嘴单一的香精味儿，真没什么好喝的。剩下的都让岑爸消灭了。

    告别门卫室的男子，穿过操场向南继续前进，穿过铁路，又穿过一条比沙土路平整宽阔一点的砂石路，顺着一排南北向的防护林又走了一公里左右，便看到一片炊烟袅袅。

    岑爸几次回头看到岑小鱼紧跟在身后，并没有太累的样子，就没说什么。

    也许原身经常跑跳运动，小小的身躯竟然有用不完的力气，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感觉到腿酸脚疼，只是有一点饿了？

    刚进村子就遇到扛着锄头的村民跟岑爸打招呼“忠义回来了，能呆几天？光领孩子，媳妇儿咋没一起回来？”

    “嗯，没回来”岑爸没提离婚的事儿，对着岑小鱼道“叫刘二爷。”

    岑小鱼乖巧上前“刘二爷好。”

    “诶好”又对岑爸说“一转眼你闺女都这么大了”低头逗岑小鱼“几岁了，叫啥名啊？”

    岑小鱼也不怕答错，反正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对年纪和姓名掌握的都不太准确“我叫岑小鱼，5岁。”

    岑爸听了呵呵一笑道“听她瞎说，才4岁还没过生日呢，86年的。”

    刘二叔也哈哈一笑“孩子也没说错啊，虚岁可不5岁嘛！”

    “啊，也是啊，”岑爸有些不好意思，忘记老人们都是从妊娠期算孩子年龄的。

    “刘二叔晚上去我家喝酒啊？”

    “我可不去你家”刘二叔脑袋都摇圆了，“你爹喝多了骂人，还一喝就多，上你家喝顿酒在让你爹把我祖宗掘了，犯不上。”

    岑爸也无奈苦笑，自己爹确实有这毛病，跟谁都喝不到一起去，还没事儿就喝一杯，全村人都快让他得罪光了，谁家办酒席都不请他，弄到现在就像个孤僻老头，天天就在家里喝完骂自己老妈，还好老妈脾气好，不然都得给他开瓢！

    “改天你上叔家，我再把大斌子，二柱子叫着，咱爷四个好好喝一顿”

    “行，刘二叔，我们先回家了，改天再唠。”

    挥别刘二叔，继续往前走了二十米左右便转向左手边，入目的是柳枝栅栏，打开栅栏上开的小门就进了一片种满玉米的园子，顺着园子里的小路走到尽头，又是一个树枝钉成的小门，打开小门是泥土房的墙壁和柳条栅栏形成的空隙，走到墙壁尽头，入眼的便是一个四十平左右沙子铺的院子。

    院子前面又是一个园子，里边种的作物种类要多一些。院子左侧应该是牲口棚和仓房，靠近牲口棚还有一辆很旧的板车，牲口棚那边一条沙子铺的路延伸到南面的正大门。

    这时一个穿着对襟带盘扣长袖褂子的老太太掐着一把韭菜从前园子走了出来，看到岑爸和岑小鱼，瞬间笑出了满脸褶子。

    她在园子门口一边蹭了蹭脚上沾着的泥巴，一边笑着对岑小鱼说“我大孙女可算回来了，我跟你爷可想你了，中午做韭菜炒鸡蛋先垫一垫，晚上给你包酸菜篓子。”

    又把关上的园子门打开“小鱼啊，奶给你种菇娘了，现在能拔了咬响了，我给你揪几个，让你爸给你拔。”转身又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