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陈乔吞咽下一口唾液。他觉得喉咙里干极了。“我是。”
“快!跟着下楼,上车。”那人吩咐,他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丁晓东也跟着。事后,当确定陈莫菲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危险,陈乔在走廊里埋怨丁晓东。
“艹!好歹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也算见过大场面,怎么遇见这种事儿比TM我还怂!瞎指挥。”
丁晓东抽烟,不作声。他想起了那天的场面,那天的场面,他一直强迫自己忘记,但是今天,当陈莫菲在她身边像张破布一样坍塌,他还是想起了她,义无反顾的。
丁晓东将烟蒂抿进走廊里的烟灰缸,然后低头就朝外走。连声再见都没说。
陈乔刚想骂他两句,可是医生似乎在喊他。
“哎哎哎,我在这里。谁?我是陈莫菲的家属。陈莫菲怎么了?医生刚才不是说她且还得睡一阵子吗?她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喊我?莫菲。”他朝病房里冲。
小护士拦住了他。
“又不是喊你。***家属,***家属谁?”
他放下心来,悄悄走进陈莫菲的病房。他当然为她要了一个单间。他和她独处的日子并不多,他见她睡着,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白色床单盖到胸口以下,她颦着眉,额头上全部都是细密的汗珠,他从桌旁的纸抽里抽出两张纸来,然后轻轻印在她额头上。
但是她的手一把抓上来,梦里的陈莫菲充满力量,然后陈乔听见陈莫菲轻轻的喊:“流年。”
他手一缩,纸像叶子一样轻轻落在她枕畔,但陈乔任由陈莫菲牵着自己的手。
那是那天,陈莫菲第一次喊流年这个名字。
“陈乔。”陈莫菲的声音好像比刚才有力许多。
“我在。”他又一次重复。
“我记得......”陈乔发现陈莫菲在努力回忆,他还发现自己并不愿意让她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回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事了。是的。你没听错。刑侦大队技术科高度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凶手不是你。至于是谁?那是警察们要搞清楚的事儿,跟你我都没一毛钱关系。至于肖梅为什么临死前喊你的名字,往好了想,可能她以为你在附近,所以出言警醒。”
陈莫菲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才把这份惊喜咽下。她听见自己喉咙因吞咽而发出的咕哝声。
“孩子......”她想确认。
“真的没事。”陈乔笑着对她说,“你放心吧!不信我去给你叫医生,或者叫护士,让他们给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儿测个胎心,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陈莫菲放下心来。好累啊!
“刚才......”她说,“我睡了多久?好像...睡了好久,好像睡了好几年的样子。”她仍旧十分虚弱,陈乔喜欢这样的陈莫菲,清醒而强壮的陈莫菲不需要陈乔,至少,是常常做出并不需要陈乔的样子。
“哪有!”他冲她微笑,“渴了没?”他问,他觉得自己愈发不像自己了,然而他悲哀的发现,他喜欢现在的这个自己,而且要命般喜欢眼下这情景。
他还记得刚才医生问,你是孩子的爸爸?
他犹豫都没犹豫,重重点头。
陈乔听见水流淌进杯子的声音,他端起水杯,走到她床前,将杯子放下,又走到床尾,然后将床摇起来。
“这个高度行吗?”他询问。
陈莫菲虚弱的点头。
陈乔将摇床器收回,金属回缩发出清晰的声音。他走到床头,从床头柜拿起杯子递给陈莫菲。
“慢点儿。”
“又不是小孩子,喝水还能被呛着?”她边抱怨接过水杯边喝,却不想真被呛着了,一阵剧烈的咳嗽,陈乔接过水杯,用纸巾帮她擦被子上的水渍,又用手帮她扫后背。
他想抱住她。
陈乔狼狈的发现。
他手开始抖。好在护士进来了。常规检查,一切正常,那小护士个性开朗,挺爱说话,不停的安抚陈莫菲不要紧张,测完了血压以后她告诉他们一切都正常。
“您丈夫对您真好!”小护士边收血压计边说。
“我丈夫?”陈莫菲莫名其妙,好在旋即反应过来。
“噢。”她笑着回应道。“他倒真是个好丈夫,谁嫁给他谁有福气,他做饭才好吃呢!”
“呀!那您更有福气了。不过现在男人做饭倒越来越多。”
“护士。”陈乔打岔,“她可以出院了吗?”他问。这小护士话太多了,谁娶了她不得被吵死?
他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