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之间战争频繁,东桑浪人作为军阀混战所依赖的重要力量,不断加入战场中来。而原本学自中原前朝的束发,在激烈的血战搏杀中经常被击散,头顶的束发经常散落下来遮住视线,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于是部分浪人在参战前,将自己头顶部分的头发剃掉。
但是近十年,各位大名、城主之间的吞并斗争愈发激烈,战争的频率更加频繁,东桑浪人们为了丰厚的赏金,纷纷离开故乡,投身战场,化作纯粹的战争机器,干脆不再蓄发,同时为了方便佩戴头盔,类似的发型在东桑统称为“月代头”。
而剃着“月代头”、身着宽外袍、腰插一两把长刀,在战场上成为“百人斩”甚至“千人斩”,则成为了属于东桑国所有青年人的“江湖梦”。
陈海和邵群放下张荣渐渐僵硬的尸体,与陶全、张陵共同护在叶辛身边,平举着手中的凤翼短弩。
而李群和黄峰则退了回来,与老猫、瘦子和关四海平站一排,五人左手凤翅盾护胸,右手青阳刀高举,随时准备杀敌。
叶辛从怀里掏出一个筒子,扭了两下,一束璀璨的赤凰焰唳天而上,飞跃到青阳城最高点,炸出了两道绚丽夺目的凤翅,在夜穹下缓缓扇动。
拓跋雷带了精兵前去剿讨白虎堂,西城区里尚有城防军一千,除去驻守在军属大院里的八百官兵和轮休的,纳兰安康可以调动的援兵最多一百。
而其他城防兵和武侯应该也早早被人调走了,当真是好算计!
有人要做这青阳城城主,接管这青阳盛况,受万人敬仰,在他看来,我叶辛必须得死!
除了眼前的这批十名浪人拦了去路,叶辛敢肯定,前头的路,只会更加凶险,纳兰安康能否带着人马冲过来,尚且是个未知数。
叶辛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
从第一刀砍出去,到最后一名浪人倒下,双方不知不觉间已激战了半个时辰。
站在第一排冲锋阵型的李群、黄峰、老猫、瘦子和关四海五人,全部倒在了这条离他们家邸不过几里路的街道上。
陈海断了一根胳膊,他咬着牙,随便扯了条浪人尸体上的腰带,自己咬着一头,另一头快速将断口包扎起来,打了个死结,单手提刀,目光坚毅,默默站回了队伍里。
邵群全身的青阳甲被砍出了十几道裂缝,胸前背后都冒着血,他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举着弩,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
陶全倒在了不远处。
他的青阳刀捅在浪人的胸口上,浪人的长刀插进了陶全小腹里,两人倒地时都还活着,浪人叽里呱啦地咒骂着些什么,陶全听得心烦意燥,举起左手的凤翅盾,狠狠砸向剃着阴阳头的浪人。一下,两下,三下,凤翅盾将浪人砸得满脸血肉模糊,彻底没了生气。
陶全回过神来,伸手一摸,锋利的浪人长刀也将自己的小腹撕扯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体内的肠子顺着长刀就要往下流去。
爹娘没骗我,咱心肝肠肺,都是热乎的,咱是个带把的,顶天立地,哈哈!
陶全想着想着,感觉倦意袭来,就这么被长刀顶着,合上了眼,慢慢睡了过去。
年轻的张陵,只受了点轻伤,摸出怀里的金疮药,倒在了邵群身上。
他的箭弩准头十足。在刚刚的那场恶战中,十名浪人个个凶狠万分,根本不害怕死亡,哇啦哇啦操着鸟语,便是一刀一刀砍了过来,他们之中有几人的长刀似乎并不比青阳刀差,有一人似乎是一名用刀宗师,挥舞着双刀,硬是顶着老猫和瘦子的围攻,劈死了老猫,重创了瘦子,张陵射了三次,才击中那名浪人的左眼,瘦子随后以命换命,跟那名浪人对砍一刀,双双殒命。
张陵共射杀两名浪人,射伤三人,几乎是凭着一人之力,扭转了战局。
叶辛目睹着这一切,他眼中的这些下属,都是热血真汉子!
“陈海、邵群、张陵听令!”叶辛朗声喊道。
“在!”
“在!”
“在!”
三名壮士,竟然隐约间爆发出了百人以上部队冲锋时才有的铺天盖地般浓烈战意,声音在巷子里久久回荡。
“尔等三人,随本城主回府!”
“是!”
叶辛挑了一把黑纹百打叠钢浪人长刀,一人当先,走在了前面。
你们家中的老母老父,都熬好了热粥,正盼着你们回家吧。
前方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本城主一一劈死便是。话说,自己上一次握刀,是五年前了吧?
走吧,这次就由本城主,为诸位兄弟开一次道!
我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