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后的伽摩什,坚持着洞窟营造以及译经之事,这是后话,不再细表。曹子归也不顾潜在的威胁,一直追随他左右。
某日,画师欲在窟壁上手绘一副《佛国天乐图》,画到一半卡壳了,极尽想象之能事,也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佛国天女琴瑟起舞之景象,几个时辰过去,工期竟是毫无推进。子归想起阿奈所说“做自己擅长的事”,她灵机一动,道:“等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再次回来时,她已是换了一身舞服,抱着琵琶,便是那日盛会之态,国色天香,宛若仙子,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莞尔一笑,抱起琵琶,背身反弹,长绸环绕,那S身段,妖娆的舞姿,在画师和阿奈面前翩翩起舞起来。
身边的侍从忍不住纷纷抓起手里现有的器具,开始起伴奏,一瞬间众人被感染地着了魔一般,竟忘了工期之烦事,在洞窟前开起了一场小型音乐会。天色渐暗,众人索性架起篝火,将日常的如锅、碗、瓢、盆、笔等,并乐器莲花阮、琵琶、胡笛一众齐上,一场民乐伴随着少女曼妙的舞姿,响彻在西北的沙漠上空。
画师一边观赏,一边灵感爆发,转身返回洞窟,竟如神笔马良附身一般,在壁上畅然作起画来。不过半个时辰,天女舞姿的轮廓线描俱成。
这一幕,阿奈尽收眼底,他的嘴角浮出浅浅的笑意。
一边是热闹的篝火舞会,一边是睿智沉着的阿奈,他喜欢和这群阳光朝气、极赋生命力的工匠们待在一起,在一处静静地端详注视着他们,耳畔是一阵阵歌声、笑声、乐器声。这些工匠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出身底层,每个人都有各自心酸苦难的故事,但那一张张刻满沧桑的脸上,却未见不平,更不曾悲天悯人,感叹世道艰难。他被众人这种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所感染,一时竟走了神。
子归悄悄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她将手枕在脑后勺,顺势在沙地躺下。只听她道:
“阿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笑笑,道:“没什么,只是这群人,挺可爱!”
“可爱?这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啊!”
“哦?我一直很严肃吗?”
“可不是,大家都说你少年老成……”子归自觉说漏了嘴,尴尬地笑笑,“没,没什么,我只是瞎说,哈哈哈”
“你也躺下来嘛!放松点,不要老是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她扯了扯他的宽袖道。他乖乖地听从了指示。
二人就这样并肩躺在这沙地之上,抬头望着漫天的星空。
“沙子软软的,还带点白天的余温,是不是很舒服呀?”
“嗯。”
“出来这么久,你想不想家?”
“修行之人四海为家。”
“喏,阿奈”子归欲言又止道,“我一直想问你,你在修行之前,是否曾有喜欢过的人?”
“并无。”
“回答这么利索,也不仔细思量下?”
“不需要。”
“没有经历过,你又如何参透?”
“……”
见他不答,子归侧过脸,阿奈的眼里闪烁着星星,又像是走了神。
“那么,若是让你一直留在敦煌,你可愿意?”
他没有回答,空气有点尴尬。
“我只是随口一问,切莫当真。”她主动化解道。
“是你父亲的意思?”
“不,不,你误会了!”她鼓足勇气继续说道,“若是你想去长安,我愿舍命陪君子!”
“......”
“我想和你一起,策马奔腾,行走江湖。”
阿奈继续盯着天空中某颗不知名的星星,平静地说道:“记得以后,不要轻易向人许下诺言。”
她侧过脸望着他,那张又变得严肃、神情凝重的脸,难得轻松的氛围又一扫而光。
“我,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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