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世,是我偷来的。我向菩提老祖许下宏愿,以千年修为转世,专为你而来,既然你我尘缘已了,断无留下的理由。”
“不,未了!一切未了!你为何如此定论?”
“阿奈,其实,我原是你前世修为掉落的菩提道果,因遭你弃,心有不甘,今世轮回托生,寻你于茫茫人海,只为求得一个答案;如今我身死道消,方才知这前后万般因果!”
“竟是如此!”阿奈思忖了下道,“我愿以身证道,渡你轮回!”
“我本得道之果,以全部修为偷换一世情缘,只此一世,六道轮回并无我可去之地。”
“若无法步入轮回,那我助你重生!”
子归笑道:“你曾说,不要轻易向人许下诺言,我肉身已死,断无重生之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信我!”
“阿奈,别白费力气了!”
他将菩提果与断发一起,小心翼翼用丝帕包好放入怀里。然后把土堆重新埋上,并从腰间抽出匕首,在碑上刻下几个大字:亡妻曹子归之墓。落款:伽摩什。
接着,他收拾行囊,踏上了去敦煌的归途。
原来住过的王府,早已破败凋零;曹家窟内,更是香火寥寥。
短短五年而已。
虚离子看罢,对东皇道:“原来伽摩什乃金蝉子转世,这一世专为普度众生,宣扬大乘佛法之要义而来。那曹子归原是金蝉子菩提树下圆成跌落的菩提道果,当日他将这枚道果舍弃了,这便是前世种下的因;能将圆成的道果舍弃,可见成佛之人何其超然之姿啊!”
东皇点点头道:
“弃者一切随缘,虽超然,被弃者却心有不甘;这一世专为这不甘而来,故而生出这因果种种。”
“虽是转世,可伽摩什终究不是金蝉子,眼前这劫,他过不过的去还是未知;二人姻缘可是就此作罢?还是说,三生石另有安排?”
“那菩提道果为这不甘修成人形,专为结缘追随而来,缘尽则一世情缘已了,再无来世可言。”
“你是说,曹子归再无死而复生之可能?”
东皇点点头。
“可是,她并未魂飞魄散,如今元神集齐,再去昆仑山求个药,不怕没机会啊!”虚离子道。
“无用。她原是道果修来之身,如今肉身已灭,断无再生之可能!”
“断无...?”
“除非...”
“你有法子?哎我说,你个老神仙,和我卖起关子来了?有法子还不快快讲来!”虚离子转身用扇子一击东皇的肩膀道。
“只是,此法所付出的代价极大!不知他是否愿意...”
“你说谁?伽摩什吗?”虚离子笑道,“这小子,我敢打赌,只要有法子能救曹子归,他做什么都愿意!”
“你如此确定?”东皇道。
虚离子肯定地点点头。
“那要劳烦你跑一趟了。”东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说呢!巴巴地跑来让我看这么一出戏,原来早入了你的套!你个狡猾的老神仙!”
东皇笑而不语。
“说吧,这次又使唤我去求谁?”
“你去趟昆仑山,向王母求得混元珠。”
“又让我去昆仑啊,你知道我最怕去那了!”
“怎么?你连见人家一面都不敢?”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敢不敢的?”
“然则……”
“哎呀,你烦不烦啊!”
“其实,你俩虽然看上去一个傲气冷艳,一个洒脱不羁,本质上却是属于同一类的!”东皇道。
“你说我和她?同一类?你这玩笑开大了,过分了啊!”虚离子开了扇子掩面,频频摇头推辞道,“她我可驾驭不了!”
二人口中所说的“她”,即是昆仑山战斗值首屈一指、仙界第一女战神——九天玄女。
自东皇归隐碧海归墟以来,手掌三界唯一之通道——扶桑树。虽然失去了天帝的权威,却事实上仍握有三界重要之命脉。新得道的仙家后辈,若要升天,都会先来拜会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西王母掌女仙籍、东王公掌男仙籍的格局。
拥有大量优质仙家资源的二人,一心想撮合九天玄女和虚离子。奈何做长辈的舐犊情深,他们却各有想法、并不领情。
虚离子将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那金毛吼是如何冲破封印而出的?若是娲皇和青帝亲自封印,怎会轻易让其破封而出?”
“此乃天机也!”
“又来这一套?若说它冲着曹子规去不难理解,吞食掉这枚菩提道果能让它短时间内法力恢复以往,只是它却不攻击伽摩,倒也是新奇,像是认主似的!”
说到这,东皇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着虚离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虚离子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缘由,叹道:“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