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开口。
“母亲和洵鸾姑娘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一句血脉亲情就能轻易剥离开的;洵鸾姑娘是什么样的性子,如今祖母您知道,哥哥嫂嫂知道,可是母亲,却并不愿意知道。
如果您在这时候赶洵鸾姑娘出府,母亲确实无法忤逆您的决定,可是依着母亲的性子,她必然不会就此不顾,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扶维护她在府外的周全。
甚至,还会因此而怪我们家里的人,对她,对洵鸾姑娘刻薄寡恩。
都是一家人,为何要因为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而变得分崩离析?”
苏软软的声音不大,像是潺潺淌过的溪流,毫不费力的就安抚住了老夫人的情绪。她看着苏软软看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难掩的哀伤和愧疚开口:“孩子,你受苦了。”
老夫人从来不觉得,人的懂事明理是天生的。若是有人护有人疼,像软软这么大年纪的姑娘,哪个能想到这么多,又哪能想的这么稳妥?
因为她就一个人!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去拼,去挣,去不顾一切!
“祖母,都过去了。”苏软软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老夫人会对她说这句话,不过很快她就又笑起来,明朗又舒然:“您之前说过,人得往前看,不能一直往后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对,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老夫人吐出一口浊气,认真的也随着苏软软的话点了点头。
“洵鸾姑娘现在不能走,是因为我觉得,让她离开这件事,还是由母亲亲自来下这个决定最合适。”苏软软安抚好了老夫人,才又继续开口提到方才的事:“她对洵鸾姑娘是真心以待,如果说洵鸾姑娘是长在母亲心上的一块毒瘤,那再疼,也该让母亲自己来决定挖不挖!”
“没错,确实也该让你母亲看看,哪怕再用心,这毒蛇就是毒蛇,养得再久也挡不住有一天会来咬你一口!”老夫人接过小刘氏递给她的手炉,幽幽的叹了一声:“说来也奇怪,你母亲平日里处理旁的事情都是井井有条,偏偏一遇到那丫头,就像是被糊了满眼满心的猪油,糊涂透顶!”
“母亲也是爱女心切。到底是十多年一直养在身边护大的。”小刘氏低低的叹了一声,虽然她也认同老夫人的说法,可刘氏到底是她的婆婆,她总不能一个字不护:“说到这个,妹妹可是真的要去平宁郡主的赏梅宴?”
“请帖都下了,汝阳王府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苏软软最近听姑姑讲述规矩和京城的世家格局,比起前世那刚进府一抹黑的境况,可是要好多了。
前世她没有参加这场赏梅宴,却没有逃脱后来的另一场花宴,那时候她听了苏洵鸾的安排,从穿着打扮开始就成了旁人眼中的笑柄,再加上后来礼仪规矩上的错漏,还不等回家,她就成了京城那些贵胄小姐们口中的土包子,破落户;在苏洵鸾各处都堪称完美的对照下,她就是那现在凤凰身侧还妄图与其争高下的野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