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
她只想离欧阳文正远一点。
尽管她想和欧阳文正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写写展板。
“可万一哪天欧阳文正又甩开自己的手,又或者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我会承受不不住的,不,我只是怕看见他不开心的脸,我不想让他讨厌我……而且,我已经答应二宝了。”三姑娘心想。
三姑娘回面粉厂后院找了老爷,说了下面这几句话:“老爷,马上要开新的茶铺了,茶咖馆也需要固定的账房。我去筹备新茶铺吧,这方面我比较擅长!”
老爷双手拄着拐杖支撑着低下的脑袋,听着三姑娘一连串的话,没有听清其它,只恍惚听见她要去筹备新茶铺。
“可以,你去吧!”老爷说。
“好的,老爷。”三姑娘给老爷鞠了个躬,就退了出去。
三姑娘跑回茶咖馆,跟彭小米交代了一声。
“盘点的时候,你还是得来帮忙!知道吗?”彭小米翘着他的小拇指对着三姑娘说。
三姑娘开始忙新茶铺的装修。每天逛材料铺,收材料,招呼着工人做展台,确定图纸。
忙的时候,三姑娘暂时忘却了这一切,觉得很充实。
可欧阳文正还是总是在眼前晃,他会到每个茶铺巡察,一改往日小气的本色,下工后还总是请大家吃晚餐。
但有几次三姑娘借口没去,第二天总能听过彭小米他们抱怨:“明明是少爷请客,最后怎么变成他们买单……”
三姑娘摇摇头,果真还是小气的欧阳文正。
一天中午,三姑娘路过茶咖馆,不自觉走到展板前,展板上多了很多字迹的字条,原来她和欧阳文正写的字条都没有了,但有几个新的字条是欧阳文正的笔迹:
1、“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2、“谁如命运似的催着我向前走呢?”“那是我自己,在身背后大跨步走着。”
3、“杯中的水是光辉的,海中的水却是黑色的。小理可以用文字来说清楚,大理却只有沉默。”
还是泰戈尔的诗。
这一刻,三姑娘感觉到自己被浓浓的爱意包围。
“这是什么操作,要结婚了还在不停地招惹我,不放过我么?要我如何做?还要我如何做?”明知没有结果,三姑娘还是享受着这刻的爱。
几个月就几个月吧!
三姑娘想跟欧阳文正做双鞋,给他留个念想。
一周后,鞋做好了。三姑娘和欧阳文正一起清点茶咖馆的库房时,三姑娘把鞋塞给欧阳文正。
“我不要,你送给你家二哥吧!”欧阳文正说。
三姑娘有些意外,半响呆在原处,似没有反应过来。
下工后,三姑娘带着鞋,走到码头。她想要扔掉鞋,想让鞋随着江水漂流,正如感情,也一样随着这江水远去!
江水一如往日,奔流不息。
三姑娘没有见过海,她想:“海跟江的区别也许仅仅就是看不到边吧!”
傍晚的天阴沉沉的,江水也昏黄不堪,看着江面上川流不息的商船和江边码头辛苦劳作的工人。
三姑娘突然觉得:世界很大,人很多,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下吊死,又为什么要浪费一双鞋。
三姑娘轻轻把鞋放到一个乞丐的身旁,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