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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鹦摇摇晃晃地走到仓库门前,居然在仓库门上现了一把还没拔下钥匙,就是结冰了,捂了好一会儿才能转动。
等他打开仓库,他转头想大声喊白柳过,声音在嗓子里忽然打了个弯,变小了。
杜三鹦看到白柳跪在地上,用那件防寒服把那些尸块小心翼翼地捡起,拍去上面碎雪,珍重地捂在自己防寒服里。
白柳包裹好所有尸块,抱在最暖腹部,踉踉跄跄地站起往仓库走。
这场景莫名有些眼熟,杜三鹦觉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也这样跪在地上,把自己家尸块捡起包裹在怀里,假装对方还在般无助地流着泪。
进了仓库之后,杜三鹦就立马把门给反锁了,白柳垂着头坐在墙角,冷得脸色青白,嘴唇乌,一点血色也没有。
杜三鹦心里着急,不敢过去——白柳怀里那堆尸块对他影响力太重了。
他在屋子里急得到处乱转,很幸运地现了还没废弃热空调开关,打开之后杜三鹦总算是松了一口,他脱力地瘫坐在墙上,双挂在两个化工红色油漆大罐子上。
看上面标志,有燃油,什么有害物质,还有一些腐蚀类液体,比如强酸一类。
白柳坐在远离这些罐子角落里,脸上被冻青紫缓缓消退。
一切似乎都在好转。
十分钟后,仓库门传了钥匙转动声——那群过了。
这群只是见了尸块一眼变得不对劲起,他们在门外一边转动钥匙一边飞速低喃:“——尸块,尸块——”
杜三鹦急得跳起抵在仓库门上,只听咔嘣一声,门外钥匙断了半截在钥匙孔里。
仓库门被彻底锁死了。
杜三鹦还没得及松一口,外面并没有放弃,他们转移了阵地。
仓库后面高高小窗户被擦拭干净,不断有睁着大而无神眼睛趴在上面往里看,眼珠子斜到一边死死盯着角落里白柳怀里尸块。
他们开始用榔头砸起了窗户,试图从这个不到蛋糕盒子大小窗口里爬进。
杜三鹦喘吁吁地爬到小窗口上,背对坐下挡住小窗口。
他幸运再次挥了作用,外面在试图往爬上推开他过程当就开始不断跌倒。
杜三鹦一边咬牙紧绷听着外面跌落雪里声音,一边双合十地祈祷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在爬窗活动过后,外面稍微消停了一小会儿,然后更大雪地车推动雪声音传。
杜三鹦连忙看向小窗户外面。
离仓库不远处,一排整整齐齐排列雪地车锃亮地开着车头灯,前面挖撬推,轮胎在雪地里刨动飞溅,就像是一群蓄势待野狗睁着荧绿眼睛,留着涎液准备想猎物喉咙袭。
——这群神经病居然想直接用雪地车推仓库!!
他们疯了吗!!整个仓库都会爆炸!!
杜三鹦被吓到了,他连滚带爬地从小窗口下跌下,他远远地跪在白柳面前,嘶吼喊他:“白柳!白柳!你醒醒!!”
“仓库要爆炸了!!”
白柳微微闭着眼睛,像是疲惫至极陷入了熟睡,不愿醒。
杜三鹦急得直蹦,恨不得直接摇醒白柳,白柳抱着那些尸块,他过不去。
“白柳,醒醒啊!!”杜三鹦喊得声音都涩了,“仓库爆炸我不会死,是你会死!!你快起跑啊!!”
杜三鹦急得没有办法,拿仓库里东西砸白柳,试图把他给砸醒。
白柳毫无反应,只是歪了一下头,嘴角缓慢地渗透鲜血,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杜三鹦呆住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地冲过去丢开尸块,头晕目眩地跪地拍打白柳脸,害怕地大哭着:
“喂!喂!你不要死啊!!”
“你不是说你怎么靠近我都不会死,不会被我波及吗?!”
“活下啊!!”
窗外车灯一晃而过,亮得让想落泪,雪地车轰鸣声响彻风雪夜。
杜三鹦嚎啕大哭地抱着白柳倒下去头:“救命啊!!谁救救他啊!”
被杜三鹦忙脚乱扔到一旁尸块仿佛具有自我意识般组合起,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布满裂缝完美雕像,然后雕像血管里彼此连接,血液流动。
最后终于,雕像站了起,除了闭着眼睛,身体上还有裂纹,宛如一个真正类。
杜三鹦呆滞地停住了哭声。
这具雕像上前一步,从杜三鹦怀里接过了白柳,闭着眼低头向他道谢:“谢谢你照顾白柳。”
那声音有些破碎,就像是这具雕像此刻样子一般,依旧听得其真诚。
杜三鹦不由得惊慌地摇头后退了好几步,才小心地回了一句:“不,不用谢。”
隔了一会儿,杜三鹦在没忍住,低声问:“你是,活吗?”
雕像摇了摇头:“我是怪物。”
杜三鹦偷偷瞄了一眼倒在这个怪物肩头白柳:“白柳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雕像静了一会儿:“他是我很重要。”
杜三鹦哦了一声,心情不知道怎么,放松了下:“你能救他,是吗?”
“我就是为了救他而存在。”雕像低下头,他似乎想睁眼看一眼怀里,忽然想起还有旁在,于是道,“可以请你转过头去吗?你不能看到我眼睛,我想看看白柳。”
杜三鹦莫名有种自己在光感觉,哦哦了两声,老老捂着耳朵转过身去了。
谢塔低下头,他睁开了银蓝色眼睛,全心全意地注视着怀里白柳,用大拇指擦去他嘴角血渍,很浅地笑了笑。
“辛苦了。”
谢塔低头,十分虔诚地在白柳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一切都快结束了,原谅我不敢以这副模样见你,在是不好看。”
仓库外轰鸣声越越大,杜三鹦有些不安地想要转身,结转身就看到谢塔把白柳放进了他怀里。
“白柳在游戏里受伤了,劳烦你继续照看。”
杜三鹦慌张地接过,然后问:“你要怎么处外面那些啊?”
“不是他们错。”谢塔站在被不停敲击仓库门前,声音和神色都平淡如雪,“——是利用我去引诱他们堕落新任邪神错。”
“是我这个旧邪神陨落错。”
“我不该存在。”谢塔说,“白柳会因我被他控制。”
谢塔双抬起,两旁燃油向下倾倒,一点火星从谢塔苍白指尖跌落,大火顺着他身上那件白柳防寒服顿时熊熊燃烧起,强酸从窗口旁边跌落,加入了这场火局。
冲天烟从仓库里冒。
缥缈,不真声音从火里传:“在我被焚烧后,关于我存在过一切痕迹都会被抹消,包括白柳记忆,游戏里数据,我送给白柳东西。”
杜三鹦愕然:“怎么会这样……”
白柳颈部挂着逆十字架和鱼鳞碎裂成粉末,系统面板鱼骨鞭黯淡下去,消失不见。
游戏里,一道刺耳通报声跨越了所有区域,玩家们仰头看向那个巨大空通告:
【系统通知:神级游走npc所有区域数据开始清……】
【系统通知:数据清完毕,神级npc全线抹除bug,以后请大家安心游戏,再无神级npc在各大游戏场景里游走。】
大火还在烧,里面声音渐渐消逝,缥缈得仿佛一场梦:
“杜三鹦,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并不是一件坏事。”
靠在杜三鹦胳膊上白柳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他漆黑眼里倒映着跳跃火光,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滑落到下颌,滴落地面。
“我讨厌你,谢塔。”白柳自言自语,“我讨厌你。”
从火里传很轻微声音:“我爱你。”
火星跳跃不已,然后熄灭为灰烬,余烟尽散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连骨灰都没有留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窗口外轰鸣声响了一会儿,传们迷茫讨论声,讨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纷纷开着雪地车走了。
杜三鹦也迷蒙地呆了一会儿,似乎没反应过自己为什么在这个仓库里,面前为什么有一堆燃烧过后痕迹。
靠在他肩膀上白柳梗了一下倒在冰冷地面上,攥紧剧痛心口猛地呕一口血,然后耳朵,眼眶,鼻腔里开始疯狂冒血,止也止不住。
白柳痉挛般地呛咳着,血凝块飞到处都是,杜三鹦被吓得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爆抱着白柳就往仓库外面冲,一边冲一边喊:“有吗!!”
“救!!有吐血了!!”
白柳疲惫地合上了眼睛,他见到最后一幕是地面上那些被焚烧过后黑色痕迹。
杜三鹦满是血,怔怔地坐在病房外。
刚刚这里现了声嘶力竭求救杜三鹦,赶忙把昏迷过去白柳运送到了最近医院,已经推进icu抢救了。
医生往往都神色紧绷,显示白柳情况并不乐观。
杜三鹦看得心里慌,不得不拦住一个医生用蹩脚英询问:“里面白柳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事了,脱离危险了。”
杜三鹦长松一口。
“他活下是个奇迹。”医生神色也很疲倦,也有些掩不住兴奋,向杜三鹦解释道,“这位叫白柳病心脏有被切断之后挖痕迹,连接处还很新鲜。”
“做了这么严重术应该好好休养,他是跳伞是剧烈跑动,导致这些本不密和高精度血管吻合裂开了,现了严重内血。”
医生强调:“几乎没有能在做了这种离奇术后活了下,不知道是谁,让白柳失血量在一段时内很少量,让他撑到了现在。”
“现在他应该没事了。”医生起身,“他还没醒,让他休息一下吧。”
杜三鹦听得头脑晕,二懂不懂,连忙起向医生道谢,然后借了卫星电向国内打了电——走之前,唐二打和他说过自己电号码。
他已经有点记不清自己到这边到底是做什么了,只记得是执行一个很重要任务——好像是运输一个高危异端。
卫星电很快就接通了,唐二打迅速地问:“你和白柳情况怎么样?那五个队员呢?”
“我没事,那五个押送员应该也没事。”杜三鹦支支吾吾地看向走廊尽头病房,白柳住在那里。
“白柳……现在他在医院里,还在昏迷。”
“白柳在医院里?!”
一听到白柳受伤,牧四诚就开始抢电了,他急怒:“靠,什么事了?白柳怎么会在医院里?”
紧接着这个电就到了木柯里,他声线紧绷:“你们是在运输过程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最后是刘佳仪,她脑子转得很快:“五个押送员和你都没事,应该就不是什么运输过程当事情,是运输物品问题,还是和游戏有关?”
“都算有吧。”杜三鹦叹,“运输物品被烧了,白柳身上伤好像是游戏里带,和运输过程没什么关系。”
牧四诚声音惊疑不定:“从游戏里带?”
“从游戏里带伤,可是要玩家觉得这个伤就是他自己真受在了身体上,才能带,白柳上个游戏精神值连60都没有跌破,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杜三鹦声音有些迷茫,他不是很懂这些:“不知道。”
刘佳仪逼问:“白柳伤在什么地方?”
杜三鹦回忆:“心。”
“医生说有剖开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