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花柳竞芳,也算得上大户人家,却似只有主仆二人居住。再看这书斋,墙壁上挂满名家的书法作品,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名贵的紫檀书案,上面置着一方宝砚、一副笔架、一炉檀香和一摞写满字的毛边纸,足见屋子主人的兴趣爱好。
楚君城走近查看叠在最上层的一张作品,上面的字立意隽永,笔致清峭,显是女子所书,但毫无纤弱之气。“想不到我的这位恩人不仅声如仙乐,还写得一手好字。”楚君城赞叹道。
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你找我?”楚君城闻声蓦地抬头,仅从声音他就能确定来人就是多日不见的救命恩人。这是楚君城和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那姑娘正值芳华,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姿娉婷,体态轻盈,青丝微绾,美眸流盼,一袭黄衫更衬出她如雪般纯白的肤色,但是自鼻口以下被她故意用纱巾罩住。虽不得见其全貌,可是人往那一站,自是斯人淡如菊,优雅不可方物。
楚君城上前一揖到地,谢道:“姑娘,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特来辞行。敢问姑娘芳名,大恩大德容楚君城他日再报。”
黄衣女子侧身不受,说道:“将军言重了,举手之劳,不必介怀。我素喜清静,不与外人往来,今日一别,最好就不要再见了。对了,这是那日从你血衣里找到的东西,一并还你。”
楚君城接过一看,原来是戚斌的军牌,想必是当时换装匆忙,忘了把军牌拿回去,当下收好,说道:“既不便透露姓名,在下斗胆,肯请姑娘摘下面罩,好让我记得恩人的模样。”
黄衣女子秀眉一皱,愠道:“乡野农女,面貌丑陋,恐惊扰了将军,因此以纱巾掩面,将军勿怪。”
楚君城若有所悟,笑道:“哈哈,说了半天,姑娘原来是介意我这个将军的名头。罢了,我就将事情的原委说给你听。”
“难道另有隐情?”那女子头一回露出好奇的神情。
当下,楚君城便将苏州东郊巧救戚斌、大战倭寇的经过说了一遍。黄衣女子静静听完,语气稍缓,点头道:“这就对了。那日请大夫为你医治时,从你伤口取得飞镖数枚,的确不似中土惯用的暗器,原来竟源自倭国。“
“咦,想不到姑娘看起来文静淑娴,居然也知晓江湖中事。”
“小女子幼时体弱,为强身健体曾跟乡里拳师学过几年武艺,粗通皮毛,绝不敢以江湖人自居。”
“姑娘既已知晓我这将军是个冒牌货,可否将芳名告知在下。”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嗔道:“你倒是执着,算了,看在你是抗倭负伤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她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字。
楚君城凑上去看了一眼,喜道:“李亦晴,好名字!苏东坡有词云,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姑娘的名字可是深合这阕词蕴含的道理。”
李亦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伤势还没好全,油嘴滑舌的本事倒都恢复了。那为什么不叫李亦风、李亦雨呢?”
“这……”楚君城被她一阵抢白,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