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悦色,“这些书,你慢慢看起来便可。”
江蓠见他越划越多,心里是崩溃的……眉眼不觉皱成了一团。
没事,没事,据说翻阅道藏可以使修为更加精纯,就当是修行的一部分了——她如此安慰自己。
“谢…谢谢萧师兄。”江蓠接过纸笺,想了想也没别的事了,便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萧师兄做事了,半个月后见。”
萧道凌想到眼前人日后能来为自己分担几分乌兰台的苦活,心情也十分愉悦,笑着回道:“等你来。”
从那天开始,江蓠连走路吃饭都手不释卷。这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今后做事更顺畅,更是为了不在其他门派面前丢玉浮的人,不想让萧道凌以为玉浮弟子不学无术。
大量的学习有时让人晕眩。
这天傍晚,她借着夕阳余晖手持书卷行走在回不孤山的路上,忽觉身侧有个人跟她擦肩而过——抬头四顾,周围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是学习太累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还是沾染了谢亭山身上的邪气开始撞鬼了呢……
江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道凌自从来到玉浮之后,便三天两头去陵越的住处寻他。兄弟二人多年来分处两派,自然要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机会。
陵越也因此重拾了自陵川离开玉浮之后就荒废许久的弈棋的爱好。
“世凌棋力常劣于兄长,今日胜得容易,想是兄长意在别处。”陵越弃子推坪,似是有些不满。
“哈哈。”萧道凌一边给二人倒酒,一边笑着说,“其实……乌兰台是缺人,但你也不必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指派给我。”
清酒入喉,而没有朝露亭中的花气,这总让陵越觉得少了点什么。舌尖寡淡的余味更使他意兴阑珊。他搁下酒盏,似不经心地问道:“你见过她了?”
萧道凌从怀中取出几张列满书目的纸,拍在棋坪上,说:“这是她做的功课。她好像有点怕生,对胜任校理一职,也不大有信心。”
陵越瞥了一眼纸上熟悉的字迹,仿佛能想象江蓠书写时那专注的模样:烛灯下的长睫一颤一颤,小手有力地握着笔杆,写到一半时恐怕还会用笔戳着腮帮子冥思苦想,稍有所得便露出一脸慧黠的笑……
“她对什么都没信心,但天资颖悟,只要稍加鼓励——”
“她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留着?”萧道凌趁机调侃,“莫非如传闻所说,她道心不坚……倾慕于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麻烦?陵越想到这个“麻烦”,心中竟泛起了一丝甜蜜,但又怕被兄长看穿,便只能说:“她还年轻,道心不坚,也不奇怪。”
“哈哈哈哈——”萧道凌笑得更加放肆,“你也年轻,你的道心就很坚定么?”
陵越将眉一挑,没有作答。
萧道凌又将杯盏满上,大概是想从微醺的弟弟嘴中套出几句真心话:“你我虽然自幼习道,但我们之中,总需有人为萧家留下一点血脉。”
“呵——”陵越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一个敬酒的动作,道,“传宗接代一事,便全赖兄长了。”
萧道凌不置可否,脑中浮现那个青衫女子的面容,觉得比之于冷冰冰的云汐,他更喜欢这个弟妹,因为更加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