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后的深秋,冷风呼呼的吹着,体格单薄的现在已经需要长袖了。白天的晴空万里并不影响晚上月黑风高,虽然冷了,该热闹还是需要热闹,也算是给这个季节做个收尾吧。
“大姨,给来两个灌饼,多刷点辣椒酱。”
忙碌的摊主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小车对面的那个胖乎乎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疑惑地问道:“小胖,是你吗?”
“您还能认出我来呀,都两年没有过来吃您的灌饼了,回到这里就过来了,看看您还在不在摆摊。”
以前的水缸变的苗条了不少,大号的水桶吧,也差不多,至少能分出高矮胖瘦了。除了体型有点变化以外,别的还是老样子,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大的不同。口味和要求还是跟过去一样,吃了十来年了,估计是改不了了。
“你这两年去哪了呀,总也不来,想着应该是去外地了。”大姨熟练地操作着铲子和筷子,边说边干。
“只是出去散散心,感觉待够了,这是就回来了吗,到了家放下东西就奔着这来了。”
“瘦了点,别的看不变化,现在这样就行,胖胖的看着多喜庆。以前就是太胖了,那样影响健康,你现在这样保持住呀,别再长肉了。”
“放心吧,肯定不能再长那么多肉了,瘦了点之后,走路都不太喘了。”
两个人就跟亲人一样,熟络的闲聊着。没多大功夫,两个鸡蛋灌饼就好了。王坤本来说要扫码付账,摊主大姨说什么都不行,今天就是她请客,必须得是白吃一顿。拗不过大姨,只能是下次再来多给一些钱了。
跟大姨告别,拿着灌饼边吃边溜达。现在的小吃街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不多的摊位还在坚持营业,过来个人就会主动问一下吃不吃,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吃着东西发着感慨,自己这无业游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徒增烦恼。找了个冷饮店,买了一杯热柠檬汁,暖了暖依然被风灌饱的肚子。迎着风,踩着地上的落叶,来到的波浪翻腾的海边。天冷了,以前还多多少少有点游客,现在这片海岸线冷清的只能是看到不多的本地人,经济大萧条呀。
找了个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抱着膝盖看着一起一伏的海面,一只一只迅速掠过而又展翅腾飞的海鸥,给这个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些生动。寂静和寂寞是这两年来体会到的,脱离了喧嚣之后,才发现自己与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可以是说没有什么参与感,有也行没有也不差,就是这样子的感受吧。
随着天逐渐的变黑,海边的栈道和步行路越来越寂静,白天还在觅食的海鸥也不知道去哪儿栖息了,只能看到远处深邃的黑暗处有几盏闪烁的光亮,不知道是渔船还是航道指示灯。
站起来,拍了下屁股上的沙粒,别看不显眼,要是掉在鞋子和衣服里,来回摩擦也够让人烦的。伸伸懒腰,活动活动有点发麻的脚,走了几步逐渐适应了,才踩着柔软的沙滩往回走。在沙滩公园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还有几个在遛弯,太冷的缘故吧,人都不多了呢。
在小吃街找了个小店,进去要了一份砂锅米线,只有这种吃着冒汗的东西才能把刚才的寒冷挤出体外。倒上醋和麻油,再来一大勺子辣椒油,酸酸辣辣麻酥酥的一锅热汤,这是目前来说最对胃口的饭食。连汤带水的猛吃了几口,顿时浑身的汗毛孔都被打开,器官的呼吸频率都加倍活跃。
“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你并不缺少去做个桑拿或者按摩的钱,为什么还是这么的节俭?”
“又有什么区别,赤条条的来,谁还能带走亿万财务,最后也只剩下几两净土而已。”
说这话头都不用抬,也不想去过多的理会。匆匆而别其实挺好,至少不会发生任何故事,都简单省事不是么。
白涟看着对面那张明显消瘦的脸,轮廓和相貌基本没变,可堆积的肉消失了,身体的那种臃肿感不复存在,只是还是胖胖的,瘦到了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没有一个轮胎和脂肪堆叠。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先胀胀的看着吓人,现在给人一种厚实感,看着胖,但是就是踏实,好像还能再往外扩张。
两年多的没有见,再次相见还是再这种情况,只能是谁吃了苦谁明白,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表达清楚的。看着熟悉的脸庞,白涟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就是说不出来。一张桌子明明很窄,也就两尺多点,可两个人的距离如同天上的星河,指寸之间已然十万八千里,不是距离可以描述的。
“今后有什么打算?”为了打破尴尬,白涟不得不找话题。
“没什么打算,就是休息一下。”
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留下话茬,这就是不想往下进行谈话了,置之不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外面暗淡的黑幕并不比是靠几盏点灯就能照亮的,个体的渺小和浩大在无视这块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不会得到你的谅解,可还是想着当面解释清楚。”
“现在这样就挺好,本来就是泾渭分明,产生不了交集对谁都好,你看这两年你活的挺好,我也活的愉快,何必再强求其他呢。”趁着热西里呼噜的喝着热汤,再来两口粉,说不出来的惬意。
低着头对付着面前的一碗面,比抬起头来看对面的美人强上万倍,这已经是用事实证明过了。还好本来心里就不存在幻想,就是所谓的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最贴心不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就是彼此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