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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宝石环中藏诡计 水帘洞里斗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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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璞冷冷说道:“化血刀乃是邪派毒功即使练得高明之极又有什么值得夸耀?令

    徒想是以己度人晚辈尚未至于如此浅薄!”

    濮阳坚仗着有师父撑腰怒道:“你分明是看不起我的功夫如今在我师父面前却不敢

    认么?哼你何不干脆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孙璞道:“你自己说出来也是一样不过你好像还不怎样懂得我的意思以至把我

    当时说的言语曲解了。我说我所看不起的只是仗着这种毒功害人练得又尚未到家便即

    沾沾自喜之辈!并非仅仅指你们师徒而言。”言下之意其实即是把西门牧野也包括在内了。

    西门牧野冷笑道:“你看不起化血刀的功夫那你又为何要练?“公孙璞道:“只因世

    上有人练了这种毒功害人自也少不得要有人懂得以毒攻毒!”

    西门牧野大怒道:“我正是要练了这种毒功害人你就来以毒攻毒吧!且看看是谁练的

    到家?”呼的一掌拍出掌风中有着淡淡的一股血腥气味虽然不很浓烈却是令人欲呕。

    公孙璞心头微凛“这老魔的化血刀果然是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功力似乎尚在我之上。”

    公孙璞也是练到了第八重双掌一交西门牧野身形一晃公孙璞斜退三步。西门牧野掌心

    微感麻痒公孙璞却已是一条手臂麻木不灵。原来虽然是同样的练到了第八重但西门牧野

    有四五十年的功力自是比公孙璞深厚得多“化血刀”的毒质全凭内力出公孙璞中的

    毒也就较重了。

    但公孙璞也有个有利的条件他自小即受“化血刀”的毒害医好之后身体自然而然

    的有了一种抗毒的功能他练的又是正宗的内功心法虽然不及对方深厚却比对方纯正得

    多是以他的手臂只是麻木一时转瞬便即消失。西门牧野却必须运功抗毒方能阻止掌心

    所受的毒质向上蔓延。

    西门牧野见公孙璞竟似毫无中毒的迹象不禁大大吃惊:“这小子的化血刀果然是比我

    高明好在他的内力尚未能充分挥否则我只怕是必败无疑了。”西门牧野是个武学的大

    行家看出了双方优劣所在之后立即采取战决的战术向公孙璞频频猛扑!

    不知不觉斗到百招开外公孙璞大汗淋漓但仍可以支持得住这一来不由得双方都

    是暗暗叫苦各自心惊。西门牧野想道:“今日我若杀不了这小子他日这小子必会成为我

    的克星。”公孙璞则在想道:“宫锦云不知是否尚在韩家这老魔头如此厉害但愿他不要

    来找我才好。”抬眼一看只见斜阳如血暮霭苍茫已是黄昏时分了。

    公孙璞哪里知道宫锦云此际与他只是一水之隔但在这苍茫暮霭之中却另有一双男女

    到了韩家。

    这一双男女就是奚玉帆和奚玉瑾这两兄妹了。

    那天晚上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给宫锦云抢去心中自是十分气恼但追之不

    上亦是无可奈何。她失了“九天回阳百花酒”还不打紧这酒虽然难得她懂得酿酒之法

    至多花两年功夫还可重酿最最令她气恼的是:失了这“九天回阳百花酒”可就影响了她

    此行的计划了。

    要知她是准备把这“九天回阳百花酒”送给韩大维替他医好修罗阴煞功的寒毒的。韩

    大维倘若受了她的恩惠纵然仍是不免要对谷啸风退婚之事愤怒但当他知道谷啸风的移情

    别恋那个女子就是奚玉瑾的时候想来他也不便怎样作了。

    可是现在“九天回阳百花酒”给人抢去这个计划登时就成了泡影谷啸风早已赶往

    韩家退婚哪还能等得她两年之后重酿此酒?

    但虽然如此他们两兄妹还是不能不按照原来的计划前往洛阳“谷郎为我退婚他此

    去韩家是祸是福我总得与他分担。”奚玉瑾心想。

    她的哥哥奚玉帆则又另有—番心事他知道妹妹要为他撮合姻缘他对韩佩瑛也是好生

    敬佩口里虽然不敢说出来心中也是希望这段姻缘能够撮合的。但如今妹妹原定的计划已

    成泡影谷啸风的退婚之事不知能否成功他自也不免有点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了。“久闻

    韩老头儿性情刚正嫉恶如仇如果他不允谷兄退婚谷兄又不肯要韩小姐韩小姐可怎么

    办呢?我又怎么办呢?”想至此处不禁又暗自觉得有点羞愧“我盼望谷啸风退婚成功

    是为了妹妹呢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妹妹?犹自情有可原为了自己谋夺人妻那可就大大

    不对了。其实谷兄和韩小姐结合那也是—段大好姻缘。我为妹妹着想也该为韩小姐着想

    才对。若然只是希望谷啸风退婚成功如果韩小姐因此伤心欲绝那又有什么好?我这一番

    心事岂不也等于是幸灾乐祸了么?”

    两兄妹各怀心事在暮霭苍茫之中来到韩家见了韩家的景象都是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暗进了被焚毁的那片瓦砾场几堆黄土骇然入目。奚玉帆道:“看这情形只怕

    韩家已是遭了仇人的毒手!”

    奚玉瑾道:“不知啸风和佩瑛已经来过了没有?”韩家所生的事情是完全出乎意料之

    外的她一路担心谷啸风见着了韩大维不知韩大维会如何对待他如今则是担心谷啸风适

    逢其会碰上了韩大维的仇家了。

    奚玉帆道:“既然来到那就进去看一看吧。”奚玉瑾道:“好我在这里住过待我

    带路。咱们先去看看佩英的香闺。”

    韩佩瑛房间里那一炉沉香屑尚未熄灭奚玉瑾踏进庭院便隐隐闻得从窗户中透出的一

    股幽香。

    奚玉瑾又惊又喜叫道:“佩瑛你回来了!”听不到回答不禁又是大奇:“在这房

    间里的难道还会是别的人么?”

    她与韩佩瑛曾同住数月之久知道韩佩瑛有这个习惯临睡之前或者静坐之时必定要

    点一炉沉香屑的心里想道:“别的人绝不会跑到她的房间里点起沉香想必是佩瑛来过

    但现在已经走了。”当下在窗口一张里面果然不见人。

    奚玉瑾道:“这是我和韩小姐住过的房间哥哥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奚玉帆面上一

    红说道:“恐怕不大好吧?”奚玉瑾笑道:“你太拘谨了怕什么呢?如果将来……”奚

    玉帆正色道:“妹妹不许胡说!你别忘了韩小姐现在还是谷啸风的未婚妻!”

    奚玉帆的意思是对朋友的妻子应该尊重听进妹妹的耳朵却变成了对她的讽刺。奚玉

    瑾不禁黯然心里想道:“不错谷郎现在退婚尚未成功世事难料谁也不知将来会怎么

    样我也不好想得太如意了。”

    奚玉帆话出了口觉无意之中刺伤了妹妹连忙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忧啸风是个

    说—不二的人他不会对你负心的。”

    奚玉瑾勉强笑道:“谁担忧了?我只是怕你担忧。不过说正经话这房间里好像有点

    异样韩小姐既然不在里面你进去也是无妨。帮忙我看一看吧说不定会现什么线索。”

    妹妹这么说奚玉帆倒是不能不进去了进去一看只见被褥凌乱那是刚才给任天吾

    乱翻谷啸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床前水渍未干印有两只鞋印一大一小十分明显是

    一男一女的鞋印。这是谷啸风刚才泼的那一盆水造成的。

    奚玉瑾不觉心里起疑:“这男子又是谁呢?难道难道……唉我不应该这样想啸风

    怎会背着我又与佩瑛勾搭佩瑛也不是那样的人。”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哥哥说道“好

    像有人来了。”

    两人走出房门一看只见一个相貌威严的青衣老者已经踏进庭院正在叫道:“啸风

    啸风!”

    奚玉帆怔了一怔正要问他是谁这老者先说道:“你们是百花谷奚家的玉帆和玉瑾两

    兄妹吧?啸风已经走了么?”

    奚玉帆诧道:“请问老丈高姓大名怎的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任天吾正是谷啸风的舅父。”原来他是从丐帮分舵赶回来的。

    丐帮帮主6昆仑因见谷啸风迟迟未到恐怕他有意外是以叫任天吾回来看看。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久仰任老前辈大名却不知老前辈原来就是啸风的舅父。”

    任天吾忽墙伸出中指向庭院中的一棵佛手树戳去指法快如闪电一伸一缩便即收

    回只见树身上已现出七个小孔都是指头般大小当然是给他的指力戳穿的了。奚玉瑾和

    她哥哥都不禁吃了一惊看得出他是以指代剑使出了一种极上乘的剑法。

    任天吾微笑道:“这是我家的七修剑法啸风早已得他母亲传授想必你们也见过吧?”

    奚玉瑾不敢再有怀疑当下兄妹二人连忙以参见长辈的礼节与任天吾重新见过了礼。

    任天吾哈哈笑道:“不必客气奚姑娘你和啸风的事情老朽也是早知道的了你们是几

    时到的?”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我们是刚刚到的还未找着啸风任老前辈想必是已经来过

    这儿的了?”

    任天吾道:“我是今日上午到的而且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和啸风甥儿会面的。”

    奚玉瑾得知消息又喜又恼心里想道:“原来那个男子果然就是啸风。怪不得他的舅

    父会找到这里。”当下说道:“任老先生我们正有许多疑问想向你老请教。”任天吾道:

    “好那咱们就进去淡谈。你们在这间房间可是觉有什么不对么?”

    任天吾老于世故一看他们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几分心知奚玉瑾定是在吃韩佩瑛的无

    名醋了。

    宫锦云是在任天吾离开房间之后才给谷啸风现的是以任天吾重回这间房间看见

    了女子的足印也是颇为诧异:“原来那臭丫头躲在家中我出去之后他们二人方才私会

    糟糕倘若当真如此我在她家的举动岂不是要让这臭丫头知道了。”像奚玉瑾一样任

    天吾也以为这个女子必是韩佩瑛无疑。

    心念未已只听得奚玉瑾已经问道:“任老前辈可曾见着韩小姐么?她和啸风是不是在

    一起的?”

    任天吾计上心来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奚姑娘你是聪明人啸风进了这间房间

    不是为了与他的未婚妻私会还是为谁?唉我也曾劝过啸风的他偏偏不肯听我的话。一

    个男子三心二意他是我的甥儿我也要为他抱愧了!”

    任天吾真不愧是老奸巨滑奚玉瑾问他是否见着韩佩瑛与谷啸风同在一起他没有说

    “是”也没有说“否”只是责备谷啸风不该三心二意同时又用反问的语气问奚玉瑾:

    “啸风进了这间房间不是为了与他未婚妻私会又是为谁?”这样的答复比直说“亲跟看

    见”更有效力更能达到挑拨和离间的目的但又不落把柄即使将来三面对质他可以把

    那句反问的说话说成是他的猜测谷啸风也不能指责他是说谎因为他并没有说是“亲眼

    看见”嘛何况涉及男女私情之事每一方面都会感到难以为情的照常理而论也绝无三

    面对质的可能。

    但这番说话在奚家兄妹听来却不啻是证实了谷啸风是在韩佩瑛的香闺与她幽会了。

    奚玉瑾不禁心中一阵酸痛暗自想道:“怪不得不见他们想必是因为他们的幽会给舅

    父撞破不好意思故而跑了真想不到啸风竟然是这样的负心汉子一面与我海誓山盟

    一面却又与佩瑛暗中勾搭。”

    奚玉帆呆了半晌心里很为妹妹难过但却说道:“韩小姐本来是啸风的未婚妻他们

    两人就是在闺房相会也没有值得非议其实啸风若是和韩小姐成婚那也是一件美事瑾

    妹你和韩小姐是好朋友你也该为她庆幸啊!”他说这话一方面是替妹妹开解—方面

    是为妹妹掩饰一方面却也是自己替自己开解。

    奚玉瑾却比哥哥精细得多忽地想起:“任天吾何以不赞同啸风娶佩瑛呢?他和韩大维

    即使不是好朋友也总是有交情的;相反和我们奚家却是素无来往何以他要偏袒我呢?”

    任天吾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意说道:“我并非对韩姑娘抱有成见我不愿意甥儿与韩家

    联婚那完全是为了韩大维的缘故!”

    奚玉瑾道:“对了我正想向任老前辈请教韩家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奚玉帆则

    是惊疑不定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韩大维他他不是好人?”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这真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韩大维

    确实是个私通蒙古鞑子的奸细!”

    此言一出奚家兄妹都是大吃一惊同声说道;“韩大维确是奸细?这这怎么会!”

    任天吾道;“他家的事情就正是他布下的圈套叫别人以为他是遇上仇家的。丐帮的6

    帮主已经现了他私通鞑子的铁证了。”当下将他和6昆仑说过的那番说话重新对奚氏兄

    妹说了一遍并说出了在那老仆手里现的半封密信如今正是在丐帮的手上。

    任天吾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向以方正不苟闻名何况他又拖了一个丐帮帮主6昆仑做

    “陪证”这样一说出来奚玉帆、奚玉瑾这两兄妹就是不敢相信也得相信了!

    奚玉帆呆了半晌说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不过—一”任天吾已知他要说什么立

    即便打断他的话头说道:“韩小姐是否父女同心老朽并无所知不敢妄加揣测。但韩大

    维既然是那样的人老朽身为啸风的舅父自是不愿他与韩家再有任何关系。可惜他不知怎

    的本来说是要来退婚的见了韩小姐之后却又把持不定了。他不肯听从老朽之劝那也

    是无可如何!但老朽却想劝劝你们——”奚玉瑾谈淡说道:“劝我们什么?”任天吾道:

    “听说你们要把九天回刚百花酒送给韩大维这洒不送也罢。”

    奚玉瑾苦笑道:“现在是要送也不能了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洒早已在途中给人抢去。”

    任天吾怔了一怔道:“是什么人抢去的?”心想奚家兄妹武功不弱能够在他们手上抢了

    东西的定非寻常之辈。

    奚玉帆道:“是两个年纪和我们不相上下的少年惭愧得很我们至今尚未知道他们的

    来历。”

    任天吾听说是两个少年颇感意外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似乎也不必在韩家久

    留了。”

    奚玉帆心里想道:“这位任老前辈大约不会骗我们的谷啸风和韩小姐既已重归于好

    即使找得着他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见着他们我可以为他们庆幸只怕妹妹难免伤心。”

    思念及此不觉黯然说道:“妹妹任老前辈说得不错咱们还是走吧。”

    奚玉瑾尚在沉思任天吾又道:“你们可有什么别的事情么?”奚玉帆道:“并无别事

    只是离家日久我们也想回去了。”

    任天吾道:“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情老朽倒想请奚少侠暂缓归期。”奚玉帆道:“不知

    老前辈有何差遣?”任天吾道:“不是我的事情是丐帮有件大事老朽代6帮主挽留两位

    帮帮他的忙。”

    奚玉帆道:“丐帮有事晚辈理当效劳。但却不知是否力之能及?”任天吾道:“丐帮

    要给义军送一批军饷须得多有几个高手帮忙押运鞑子指日即将攻到洛阳此地也得有人

    帮忙守城。这两件大事都是有性命之忧的谁也不敢说一定可以成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奚少侠愿不愿意舍身帮忙老朽不敢勉强!”

    奚玉帆给他一激不禁热血沸腾说道:“晚辈虽然本领不济为国赴难却也不敢后

    人。只要6帮主许我执遍随镫晚辈岂辞赴场蹈火?就烦任老前辈给我们兄妹引见吧。”

    奚玉瑾忽道:“哥哥这是正事你去我不阻拦但我却想回家。”奚玉瑾忽然说要回

    家奚玉帆不禁人感意外心想:“妹妹—向不是怕事之人难道她是受不起这次的打击

    以致心灰意冷了?”

    奚玉瑾道“若在平时有周二和小凤在家我自是放心得下但如今战火已起虽未

    波及江南亦已人心动荡随时都可能有大小乱事生。百花谷之役咱们又得罪了不少各

    路好汉虽说后来有佩瑛露面风波暂告平静但这梁子却是未曾化解的。难保没有哪一位

    在咱们手里吃过亏的好汉趁咱们不在又到百花谷来找麻烦。哥哥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

    候才能回来家中总得有人料理我看还是让我回去的好也免得你在外担忧。”

    这番活说得合情合理奚玉帆不禁心头酸楚想道:“不错我此去是否能够活着回来

    实未可料奚家也总得留下一个人。”于是说道:“好那你就回去吧有你看守老家我

    更可以安心报国。”

    任天吾安排下的圈套只钓得哥哥上钓不免有点失望但一想:“天下女子没有哪个

    是不吃醋的这位奚姑娘料想是决不能和那臭丫头和好的了。她回杨州去看守老家当然也

    不会重来更不必怕她坏了我的大事。”任天吾虽是老奸巨滑但也不敢太着痕迹奚玉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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