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了谷啸风韩佩瑛禁不住心中一阵酸痛。她的伤心还不仅仅是因为谷啸风的移情别
恋最伤心还是她遭受了如此难堪的婚变却还不能让父亲知道。“爹爹只道我和他已经是
一对恩爱夫妻却不知我未曾过门已给人家抛弃了。唉倘若爹爹知道了真相不知要如
何难过呢!”为了隐瞒真相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啸风虽然本领不济但我想他是一定
会设法营救咱们的。”她说这话心里也的确是相信啸风会这样做。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在年轻的一辈中啸风的本领也很不错了不过比起那两个
魔头却还差得很远。当然他可以找人帮忙但这个地方外人绝不会知道他又怎会找到
这里来呢?”
韩佩瑛道:“那就拖得一时算一时吧只盼能够拖到爹爹功力恢复之日——”
韩大维道:“我也但盼如此但依我看来只怕也拖不下去了。
目前他们想我投降暂时是不会下毒手再过些时他们知道
了我的决心那时即使孟七娘不肯杀我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也不会放过我的。”
韩佩瑛道:“这孟七娘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她要处心积虑在这里设下巢穴将爹爹捉来?
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害爹爹爹爹又何以相信她不会杀你?”
韩大维默然不语半响说道:“孟七娘之事迟早我会告诉你的。”韩佩瑛觉得有点奇
怪心里想道:“何以一说到孟七娘爹爹就好像有难言之隐呢?”
韩大维又叹了门气说道:“我是决计不能脱险的了但说不定你却有活出去的机会。”
韩佩瑛道:“咱们父女一同遭难要出去也只有一同出去难道他们会单独放走我吗?”
韩大维道:“你先别问其中缘故。万一你能够出去的话我要交代你一桩事情。”
韩佩瑛道:“爹爹请说。”
韩大维道:“咱们家中的宝藏是上官复的这你已经知道了。上官复是辽国人屈身做
蒙古国师副手为的是要恢复辽国这人少年之时曾经做错过一件事情但只不过是私德有
亏无伤大节。你出去之后要找着他说明宝藏因你误会而送给义军之事免得他以为是我
骗了他的。你还要去见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她若是不肯相信
可以请她去问灵鹫山的青灵师太青灵师太知道上官复的—切图谋。”
韩佩瑛道:“孩儿记住了爹爹还有什么吩咐?”
韩大维道:“还有一桩事情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韩佩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妈不是病死的么?”
韩佩瑛五岁那年死了母亲那一年也正是她和谷啸风订了婚的第二年。她记得订婚之后
没多久母亲就生起病来父亲天天给她侍奉汤药可惜药物无灵回天乏术病了约莫半年
之后母亲终于撒手人寰。
韩佩瑛一直以为母亲是病死的如今听得父亲说道不是大吃一惊这才蓦地想了起来
母亲之死果然是大有蹊跷。“妈的身体素来健壮又是练过武功的女子何以无端端的生
病起来方在中年就短命死了?”她想起了有一天父亲给她吃药之时自己也在旁边母
亲忽地一声长叹摸着她的头说道:“我这病是绝不会好的了放心不下的就是瑛儿。”
父亲说道:“你要安心养病万一有三长两短我答应你亲自抚养瑛儿成*人绝不续娶
你不用担心她会给后母虐待。”母亲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这样好我死而无怨你
也不必怨人。”
韩佩瑛想起了这什事心里惊疑不定暗自思量:“妈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莫非她当
真是给人害死的么?但若真是如此为何她又不要爹替她报仇反而劝爹爹不要怨人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父亲果然说道:“你妈不是病死的她是给人毒死的!”
韩佩瑛吓得跳起来失声叫道:“什么人毒死的?爹你快点告诉我!”
韩大维道:“你的母亲心地善良那人毒死了她她明知是谁却不愿意我给她报仇。
我本来也打算原谅那个人的但那个人千方百计设法害我如今我改了主意倒是想要你替
你妈报仇了。这个人是——”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打开牢门的声音韩大维连忙住口只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说道:“韩小姐我家主人想要见你请你跟我来吧。”
韩佩瑛道:“她要见我来这里好了我不离开爹爹。”
那小丫鬟低声说道:“主人有话和你说。”言下之意这话当然也只能和她一个人说的
了。牢房外面有西门牧野的弟子看守当然不是谈话之所。
韩大维道:“瑛儿主人家的好意你就去见见她吧。”
韩佩瑛见父亲吩咐她去心里想道:“也好我且听她说些什么?”
韩佩瑛虽不似奚玉瑾之攻于心计心思也并不迟钝听了父亲的话早已起了猜疑:
“毒死妈的恐怕就是这儿的主人孟七娘了爹说这人千方百计毒死了妈如今又害他的
除了孟七娘还有何人?”
韩佩瑛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是跟那丫鬟进了一间密室见着了孟七娘。
韩佩瑛冷冷笑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孟七娘好似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对她凝视片刻忽地拉着她的手说道:“真像真像!
你长得和你妈简直是一模一样!”
韩佩瑛用力一摔说道:“你找我来为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两句话么?我和妈相像不
用你说我也知道。”
韩佩瑛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练过正宗内功的女子她这次被骗遭擒武功并未消失
这一摔的力道等闲之辈定会跌个四脚朝天可是孟七娘拉着她的手韩佩瑛并不觉得对方
怎样用力自己却是挣脱不开更不用说将她摔翻了。
韩佩瑛这才知道孟七娘的武功高明之极父亲说的话一点不假她的本领至少也是不在
那两人魔头之下的。但孟七娘丝毫没有运劲反击却又似乎对她并无恶意。
孟七娘微微一笑说道:“你妈性情温和为人柔顺。你的脾气却是更像你的爹爹
不像你的妈妈。你坐下来吧我当然是还有话要和你说的。”
韩佩瑛认定了孟七娘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挣脱不开心头火起忍不住便说道:“不错
我妈就是因为太柔顺了所以给人欺负受人害死!好你妒忌我长得和妈相像你就把我
也害死好了不必假惺惺啦!”
孟七娘怔了一怔放开了韩佩瑛的手说道:“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害死了你的母亲?
这是你爹告诉你的么?”
韩佩瑛道:“爹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但我知道是你!”
孟七娘叹道:“你猜错了不瞒你说你妈讨厌我我却是喜欢她的我一直没有将她
当作敌人害死她的人不是我!”
韩佩瑛冷笑道;“你不用花言巧语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孟七娘道:“我用不着骗你!你想想你现在在我掌握之中我要害你易于反掌何
必骗你?至于害死你妈的人是谁你将来自会明白!”
韩佩瑛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心中半信半疑想道:“就听她说些什么吧。”
当下按下怒气坐了下来冷冷说道:“好你要和我说些什么?说吧!”
孟七娘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但你必须相信我的话才好!”
韩佩瑛道:“我要听了你的话才知道能不能相信。”
孟七娘摇了摇头说道:“你对我成见太深但我委实是欢喜你请你不要疑心我有恶
意不瞒你说我找你来就是想设法救你的我希望你听我的话去做!”
韩佩瑛诧道:“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吗?你要杀便杀要放便放何须与我商量?再说你
若当真是有心放我当初又何必将我骗来?”
孟七娘道:“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不错我是这里的主人但此刻却是太阿倒持
以柄授人不能自主了。”
韩佩瑛恍然大悟低声说道:“你是受了那两个魔头的胁持?”孟七娘道:“还未到如
此地步但他们也只是表面对我尊敬而已对你们父女的事情却是不能由我作主了。”
韩佩瑛听她说出心腹之言不觉对她有了几分好感自思:“她肯让我知道这个秘密
莫非真的是想救我?但却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孟七娘继续说道:“我不骗你你的爹爹是我授意叫他们捉来的但并不想捉你但你
适逢其会回到家中他们当然是不能放过你了。”
韩佩瑛道:“你何以要捉我爹爹?”
孟七娘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现在我已是好生后悔
你不必细问根由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我问爹爹爹爹也不肯说莫非他们之间竟是有甚难言之隐连
我也不能知道?”
孟七娘道;“你的爹爹在他们监视之下我是决计无法救他的。你的目标较小或者我
还可以为你设法。”
韩佩瑛道:“请你把办法说给我听听。”心想:“怪不得爹爹说我可能有独自逃生的机
会看来今日之事早已在爹爹意料之中我是决意陪伴爹爹的了要走除非与爹爹同走不
过听听她的办法也是无妨。”
孟七娘道:“我想委屈你做我的侍女当然这只是一个藉口而已我会把你当作自己的
女儿一样看待的。我这样做那两个魔头一定认为我是要折磨你他们就不会阻挠了。”
韩佩瑛对她的说话虽然有了几分相信但也仍然免不了猜疑暗自思量:“纵然她说的
是真我做了她的侍女也是一生之耻!”
要知韩佩瑛的性格极为倔强决不肯轻易向人低头的这也就是她和奚玉瑾的不同之处
了。
韩佩瑛恐怕孟七娘是用花言巧语骗她受辱当下冷笑说道:“我没有福份做你女儿
我妈早已死了如今我只有爹爹我决意和爹爹生死与共!”
孟七娘只道韩佩瑛还在当她是杀母仇人不觉皱了眉头说道:“也好那你就先回去
和你爹爹商量过后再说谁是你的杀母仇人你也可以向你爹爹问个明白。”
当下拍了拍手把原来那小丫鬟叫来带韩佩瑛出去。
且说奚玉瑾与侍梅三人坐在门房等候召见陪伴她们的那个丫头是孟七娘的贴身侍女碧
淇正自说到韩佩瑛之事碧淇忽道:“那位韩姑娘出来了你们不要作声快来看吧!”
奚玉瑾从窗口偷望出去只见果然是韩佩瑛跟着一个小丫鬟向她们这边走来。
奚玉瑾心头卜卜乱跳想道:“相别不过一月佩瑛玉容清减竞至于斯想必她在这
里是受了不少折磨了。如今己证明了任天吾说的乃是谎话但却不知她对我是否尚有芥蒂于
心?”
侍梅说道:“这小丫头名唤碧波是这里出名的小淘气最得七娘的喜欢。她和我也是
很要好的可惜我现在却不便出去见她。”侍梅似乎知道奚玉瑾此行的任务故此特地出言
暗中指点示意叫她以后可以笼络这个小丫鬟。
奚玉瑾心道:“这小丫头名唤碧波—双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名副其实很有几分秀气。”
碧波眼睛最灵经过门房眼光一瞥瞧见了在窗口的侍梅和碧淇心中一喜便即拍
掌叫道:“侍梅姐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好久不见你可是把我想煞了。”
侍梅巴不得她有此一叫当下便与奚玉瑾走出房门与她相见说道:“我见你有事不
便打扰你。”
碧波笑道:“你也不是外人何须回避反正这里的事情也是瞒不过你们那边的。侍梅
姐姐你可不要忙着走啊等我送这位韩姑娘回去回头咱们叙叙这位姐姐却又是谁?”
碧淇笑道:“好教你得知这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她就要和咱们作伴的了她是辛十四
姑特地给咱们主人从江南找来的好姐妹呢。”
碧波道:“原来如此好吧那么咱们也回头见吧。”
韩佩瑛见了奚玉瑾不由得心头一动:“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想不起来。
奚玉瑾忽地咳了几声韩佩瑛听了大吃一惊。原来韩佩瑛在她家养病之时因受了修罗
阴煞功的内伤是时常咳嗽的咳声急促数短一长奚玉瑾此际的咳声就正是模仿她的。
韩佩瑛做梦也想不到奚玉瑾也会到这里来心中惊疑不定“不知真的是她还是偶然的
巧合?只怕还是偶然的巧合吧玉瑾怎会屈身来作丫头?”
碧波与韩佩瑛走了之后奚玉瑾故意装作难以为情满面通红的样子说道:“我有点咳
嗽的小毛病刚才失仪了。”
碧淇笑道:“这有什么打紧咱们只是丫头又不是大家闺秀!”当下带了她与侍梅
进入内室拜见主人。孟七娘见了她好生欢喜。
从此奚玉瑾以丫头的身份在孟七娘家中住下接连三天孟七娘不是叫她陪下棋就是弹
琴唱曲可是却从未叫过奚玉瑾进她的卧房。
奚玉瑾也不敢向丫头打听不知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究竟藏在哪儿。
奚玉瑾另外担心着一重心事韩大维给西门牧野用独门手法闭了四处经脉据西门牧野
所说要三天之后方能自解奚玉瑾不知韩大维的身体是否因此而受影响三天之后穴道
能够自解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这是西门牧野欺骗孟七娘的说话韩伯伯成了废人
那可就糟透了。我屈身来作丫头这一番心机也白白费了。”奚玉瑾心想。
这—天是第三天孟七娘照例又叫奚玉瑾到书房陪她下棋奚玉瑾记挂着韩大维这件事
心神不属连败两局孟七娘诧道:“侍琴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是么?否则你的棋似乎
是不该输给我的。”
奚玉瑾强笑道:“不是婢子的棋下得差而是主人的棋术比前天高明多了。”
一般人总是喜欢戴高帽的孟七娘笑道:“是么我倒不觉得呢。不瞒你说你没心事
我倒是有点心事。”
奚玉瑾道:“不知主人有何心事?可否让婢子分忧?”孟七娘道;“也不算什么大事
西门牧野说是今天回来现在却还不见他的踪影。洛阳也不知陷落了没有?听了你那天的话
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他和蒙古鞑子恐怕真的是有勾结的了。”
说到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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